可祁渊没接话,眼里根本没人。
他唇角衔着烟,吸了口,吐出灰白色烟雾,一团团浮在空气里,手放下时,手臂横伸搁在中岛上,是个惫懒开放的姿势,却又有种领地占有欲的强烈感。
沈逸矜走到他前面,开了油烟机,风力选择了最大。
低嗡声响起,烟雾似乎被召唤,丝丝被卷走。
祁渊薄薄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下。
沈逸矜转身,看去中岛上,一罐啤酒,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外加一个烟灰缸,里面横七竖八插了十多个烟头。
看似心事很重,可男人仰头抽烟的样子又好像很享受,捉摸不定。
目光从他身上挪开,沈逸矜饮水机里找了找杯子,没有。
偌大的厨房设施齐全,电器高级,柜子抽屉里却空空如也,一只碗碟都没有。
就,应该是从来没开过火。
油烟机怕也是第一次被使用。
“有杯子吗?”沈逸矜问。
“冰箱里有水。”男人回应了句,声音却因为抽烟而显得沉哑。
打开冰箱,里面啤酒,矿泉水,功能饮料一排排垒得整整齐齐。
除了这些,也没别的。
沈逸矜拿起一瓶水,拧了拧瓶盖,“嘶”了声,手指一道白痕,拧痛了,也没拧开。
她站着不动,把水往前一递:“帮个忙。”
祁渊吸了口烟,腾云驾雾中,只有他自己的存在。
“渊哥哥。”沈逸矜捏着嗓音,换上笑脸,重递了下。
祁渊偏头,眼瞳似鹰,直锐利地看穿她,却架不住沈逸矜的第二声“渊哥哥”,把烟咬在嘴里,长臂一捞,微微一转,拧开盖,丢回她手里。
“谢谢。”沈逸矜接过,喝了一口。
厨房很大,中岛很高,却连一张椅子也没有。
男人身上黑色棉T长裤,健硕的肌肉隐藏其下,恣意又散漫。
烟灰缸里那么多烟头,怕不是洗完澡就一直站在这里抽烟?
沈逸矜站在冰箱前,水喝了小半瓶,眼看烟雾散了不少,男人又续上一根。
她抬腿往外走,顺便劝了句:“少抽点烟吧。”
祁渊微低头,在女人路过身边时,薄唇里吐出一个烟圈:“找麻烦?”
沈逸矜被呛得轻咳了声,脸上挤出笑,怂憨憨地:“不敢。您抽,您抽。”
急步走出厨房,边走边送祝福:“祝您早日成仙,仙气飘飘。”
祁渊冷着眸,看着女人瘦骨伶仃的背影踩着纸拖“噔噔”跑上楼梯,一根烟抽完,才现打火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