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是觉得这句话有道理,这才听取了贾瑜的建议成立了军机处。
可随着军机处的成立和外患的平息,这句话逐渐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到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军机处已经开始有些碍眼了,甚至恨不得将平日里桀骜不驯,时不时顶撞他的几位军机大臣视为了绊脚的石头。
以至于现在偌大的军机处只剩下穆蒔拜一个人在撑场面,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些看这厮不顺眼,想着过些日子找个什么理由将他赶走。
可直到今天众人决定要调炮攻打定远侯府后,他才忽然现一众内阁大臣里居然连一个知兵的人都没有。
这些人玩玩权谋或是处理地方政务或许都很精通,可一谈到兵事就全傻了眼,甚至还遭到了嘲笑,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强压着怒火,缓和了一下语气,昌平帝这才问穆蒔拜:“穆卿,朕近日来忧国忘身,于卿或有疏忽之处,望卿勿介怀于心。”
看到昌平帝居然罕见的向一名臣子赔不是,不说汪知节等人看得一愣,就连穆蒔拜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躬身道:“陛下言重,折煞老臣了。”
看到穆蒔拜的举动,昌平帝又问:“穆爱卿,适才汪阁老说要调炮攻城,朕观爱卿似有不同见解,不知能否说与朕听听?”
穆蒔拜在看到昌平帝对自己的冷淡后,原本是打算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的,但现在昌平帝却亲自问,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毕竟身为皇帝,虽然是以询问的口吻说话,却穆蒔拜又怎敢不当回事。
他无奈道:“老臣诚有微末之见,若陛下不弃,愿陈之。在老臣愚见,调炮以攻定远侯府,断不可行!”
说到这里时,穆蒔拜的语气格外的坚决。
一旁的汪知节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这家伙居然公然和自己唱反调,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他随即沉着脸道:“穆王爷,今贾瑜私蓄甲兵于府中,且辅以炮火之威,若非调炮以攻,何以拏之归狱?”
对上汪知节这个文官,穆蒔拜自然不会客气,他当即讥讽道:“汪阁老屡屡扬言欲调火炮以攻定远侯府,敢问阁老,火炮源自何方?神京之内,火炮几何?”
汪知节不假思索道:“火炮自库房出,难不成自老夫私宅拉取呼?至于火炮之数,此非军机大臣所掌之事乎?何乃反诘于老夫?”
”
“呵呵……”
穆蒔拜讥讽的表情更浓了:“设若汪相府果有火器,本王尚可敬尔等为勇士。然尔等殊不知,吾神京之火炮皆陈于城头,库藏之中空无炮影。
今神京城头巍峨矗立之红衣大炮,凡三十六门,其轻者逾千余斤,重者乃至三千六百斤之巨。
本王欲询汪相,此等巨炮何以自城头悬下?又需几多时辰,方能抵达定远侯府之外耶?”
“这……”
这下汪知节傻眼了,身为堂堂阁老的他怎么可能关注这些小事。
但他又不甘心被问倒,闻言怒道:“此非军机处之职司耶?奈何反诘老夫此等文官?若果如此,军机处之设,复有何用?”
穆蒔拜也怒了:“既已知非尔等文官之职,何故越俎代庖,妄为陛下谋?岂不闻“术业有专攻”之语乎?”
“够了!”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昌平帝忍不住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