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说话了。
“再说回解散那天。”柏说,“我就不知道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2号喜欢这样,让他去当个国王就是了,责任,生命,说起来一个比一个重要,压在每个人的头上,每一天都在坐牢。”
“是啊,”良洲答道,“我也不想坐牢了,就这样吧。”
“好的。”龙剑录说,“那么,我以骑士团团长的名义宣布,各位明日可出狱。”
大家又笑了起来。
“你还是做点计划,”远方说,“终归死得体面点。”
“还不一定会死呢,”陈廷说,“别说丧气话。”
“我现在觉得,”柏说,“先知是不是得想想办法,把你的预言常态化?这样时灵时不灵的,让人很难办啊。”
龙剑录:“不要给他施加压力,遥光的能力是在某些关键的节点得到预言。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像命运分岔路?”远方问,“我很好奇,当一个人选择时,你就会得到相关的启示?”
“不全是,”遥光说,“偶尔也会知道一些事件,就像‘情节’一样……我很难描述这种感觉。”
“你会觉得自己像接收器吗?”远方说,“我希望不是‘树’在朝你传递一些假消息。”
遥光:“不,我觉得不是,与其说预言‘闪现’,不如说它们是‘记忆’,都是突然想起来的。”
龙剑录:“他预言了祭司就在2号身边,这件事除了2号,谁也不知道。”
遥光:“你很聪明,射手。”
“谢谢你的夸奖,”远方说,“你喜欢聪明的哥哥吗?要不要和我谈一段明天就赴死的恋爱?”
龙剑录差点起身揍他:“哎!”
“不要东拉西扯!”遥光简直哭笑不得。
良洲把话题拉了回来,说:“所以你寄希望于抵达‘树’时,他会得到更多的预言来指引我们?”
“也许。”龙剑录本来就不确定,事实上他并不对遥光的预言能力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又说:“其实,我还有一个目标,是带先知到中控室去,帮助他找回记忆。”
路山问:“找回记忆可以唤醒他完全的能力?”
“不能,”龙剑录说,“这只是我们的一个约定。说真的,你们可以不去,因为我既不知道祭司在哪儿,也没有任何成功的把握,更不知道探明他的过去后,会发生什么。”
“有意思,”柏又笑了起来,“搞不好他是个被流放的创世神,在中控台能得回所有的能力?”
“没关系,”路山轻松地说,“至少祭司在那里,如果这一次失败,人类的命运就注定了。”
“好吧,”龙剑录说,“我本想说谢谢各位,但也没什么好谢的,就这样。现在是午夜两点,休息四个小时,早上六点出发。”
“都要去死了,”柏说,“不能让人多睡会儿?”
“生前何必久睡?”龙剑录礼貌地鞠躬,说,“死后终将长眠。”
“等等,”遥光突然说,“我得到了一个预言!”
就在所有人站起来时,遥光依旧坐着,这个时候,一段信息出现在他的思想里,比起以往的预言都有所不同,它非常模糊,仿佛依赖于自己的某个决定。
遥光抬起手,所有人屏息,没有人惊扰他。
“这场战斗……”遥光缓缓道,“有成功的希望,但它不取决于祭司,而是……取决于另一个人?”
遥光抬起头,面对所有人的注视。
“取决于我,”遥光茫然地说,“是的,取决于我。”
“哦,”龙剑录道,“很好,这下想不带你也不行了。”
清晨。
遥光从废墟中醒来后的第十天。
五辆战斗摩托从圣堂升空起飞,龙剑录载着遥光在最前,犹如雁队般腾空而去。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带我?”遥光略生气地说。
龙剑录:“没有!我保证没有!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你的!”
“其实你俩可以不管这些,找个地方,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么?”柏的战斗摩托跟随在他们身后,说,“当初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和10号躲起来。”
“你只是嘴上这么说而已。”远方说道,“马上又能见到10号了,紧张吗?”
“真是令人充满期待。”柏说,“最好我死了,意识被树吸走,与关在里头受苦的10号重逢,让我最后抱一抱他,你们又在外头把它给彻底关机,我的人生就完美了。”
“我尽力吧!”龙剑录说。
路山却道:“听得见么?信号怎么样?兄长已经待机许多年了,我不知道它是否还能胜任。”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好。”陈廷的声音从传讯器里传来,答道,“圣堂这位老大哥依旧坚|挺,雷达也没有异常。”
“好的,请时刻监视。”路山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