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夏交错的时节气候干爽,日头明艳但却不辣,一年之中就属这几日的天儿是最好的。
屋里的人坐在桌前批阅着卷宗,隐在光影之下的身影挺立但却单薄。
听见脚步声,谢辞抬眸,阖上卷宗,浅浅一笑。
“来了。”
颜青回过神,四下看了看。
商权说这里妖气冲天,晨星也在这儿,可这里除了谢辞,分明再没有第二个人。
“晨星呢。”
谢辞指尖微微一缩,面上看不出半点不妥。
“你问晨星,他不在玉香宫么。”
“不在,老夫人说是你带走了他,说是你这儿有个国师能替他疗伤。”
“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我知晨星伤的重,让国师替他疗伤也只是想尽力一试,不过晨星的伤,国师确也是束手无策。”
“那么人呢。”
“治不了,自然是走了,他没回去吗。”
“没有。”
谢辞认真的想了想,又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他有什么急事,来不及跟你说。”
颜青刚要开口,一缕阳光透过窗沿打进来,恰好抹过谢辞的一双眼睛,他偏头一躲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名的熟悉。
谢辞问晨星他会不会因急事不辞而别。
不会,颜青笃定他不会,无论有在重要的事,晨星一定不会让颜青找不到他。更不会带走所有的血鸦,一丝后路都不给她留。
可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商权说那穷凶极恶的妖气和晨星就在这个屋子里,方才谢辞又含糊其辞,难道那恶妖和晨星的消失都与他有关。
颜青莫名觉得害怕,她分不清自己在怕什么,也不敢去想自己是怕什么。
“知道了,我再去找找。”
“等等。”谢辞拿着一封信起身过来:“你看看这个。”
颜青拿过信,一眼看到落款,是褚风来的,上面盖有官印,便不是私信,是一封军报。
拿出信,几眼扫完,她将信还给谢辞:“暨安有出马仙作保,本就不可能打得下来,先皇已逝,这仗你大可以不打。”
“不,这仗一定要打。”
“除了劳民伤财你落不到什么好处。”
他的视线缓缓拉长,看向窗外:“你看着如今这朝野臣服于我,可我心里明白,他们只是受家人牵制勉强敷衍,若想要扎稳根基,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的。”
“不是在折腾税改和官场勾结之事。”
“都是盘根错节之事,没个三年五载难见成效。所以暨安,我一定要打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先皇数十年做不到的事我却能做到,这皇位除了我再无第二个人配坐。所以暨安的事,我需要你。”
颜青垂下的眸子暗了暗,轻轻“嗯”了一声。“我先去找晨星,暨安的事我会想办法。”
出门后,颜青并没有马上走,而是隐了身形等在转角。
果然,过不多时,就见谢辞急匆匆的离开了清风阁。
颜青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去了紫金阁,这是祈福祭天的地方。
想来谢辞是要去找那位国师。
紫金阁内,身着黑袍的国师跪坐在祭坛前。
“那群血鸦你还没解决掉吗。"
谢辞问时,座上的人闻声回头,刚做完法事的他眉头紧蹙,面色灰白。
“你没事吧。”
国师摇头:“着实棘手,好在都处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