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往下看,能览到一部分暨安风光。
房屋较北宁来说,风格古旧、工艺落后,但却无半点落魄感。由于寒冷,街上鲜少有人走动,不过能看到人们脸上有的都是知足的从容。
这是个美好的地方,先皇何故非要毁了它。
再往远去,颜青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竟还在这儿,看来她还没有那位神君的下落。
探查了一遍地形,待到回营的时候,天已蒙蒙黑。
一众将士愁眉苦脸的看着她,将军营中,谢辞的脸更是黑得不像话。
下人们忙不迭道:“既然颜姑娘回来了,那奴才们先退下了。”
一溜烟的功夫,大家争先恐后的涌了出去。
营帐里架了口铜锅,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肉香四溢。桌上的碗筷整整齐齐的放着,桌边还烫着壶酒。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吃?”
谢辞单肘拄在腿上,半偏着头怨气冲天:“他要等你,连朕都不准先动筷子。”
颜青难得展露了笑颜:“等我做什么。”
褚风端起碗在锅里翻搅了一阵,挑出些口感最好的部位放进碗里,又舀了一勺半的汤,放到颜青面前:“今日运气好,打到梅花鹿,此鹿肉瘦而不柴,肥美不腻,这个时节能打到它属实是我运气好,不,是姑娘你运气好,快,尝尝。”
一锅肉被他翻搅得乱七八糟,谢辞看着他那双筷子在锅里胡乱翻搅就难忍烦躁,他拿起筷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一拍筷子,完全没了胃口。
“皇上是不饿?”褚风眨了眨眼睛,起身去端锅:“不吃的话那臣就都吃了,好吃的地方就这么一点儿,其他的都拿去给他们分了,不吃可就没了。”
谢辞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拿走,别烦。
颜青浅尝了几口,褚风则是囫囵吞枣大口大口的喝酒吃饭,得着空还不忘对她傻笑。
这一炷香的时间谢辞是难熬得很。
“还没吃完吗,朕可是还在等你。”
“吃完了吃完了。”他擦擦嘴,叫人进来把多余的东西都收拾出去。
三人静下心来坐着,伴着外面的风嚎,神色都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褚风将暨安的概况全数讲了出来。
通州的情况与谢辞他们猜测的差不多,之所以打的容易,的确因为那些都只是小角色,只是暨安用作战事干扰的最外道防线而已。
那些小精怪道行颇浅,与人正面相斗几乎占不到什么便宜,只有布下些迷阵,让人在其中消耗殆尽。
唯有狼军的战斗力尚可值得一提,但狼军的数量又不够多,单打独斗上自然有绝对胜算,但北宁的万千将士,自然不会再让它们钻这种空子。
但一旦进入暨安地界,就能明显感受到差别,那种道行低的野兽已然是看不到,狼军里的狼无论是毛色还是体格都与先前的不一样,它们要聪明很多,不会莽撞的硬碰硬。
褚风在它们身上吃了不少苦头,能打到这儿已是极不容易,北宁的将士们也折损了大半。
现在说是与对方势均力敌实在牵强,所以他才停在此处扎营,在援军到来之前不敢再贸然前进。
“折损大半?朕瞧这营地占地并无缩减。”
“嗯,臣所说的折损并不是战死,这正是臣想说的第二个棘手的地方。您知道我们面对的并非寻常敌人,战场上受的也不是寻常摔伤割伤,若是为兵器所伤,军医自有神药救治,可对方战在明处的大多都是兽类,它们自身带有一定的毒性,利爪尖牙所致的伤即便是神药也无法控制,只得看着伤口不断溃烂,虽不致命,但也等同于成了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