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稻香回到西厢房里,看到刘秋香正在给刘春香换尿片子,立即拉了她小声说道:“快,咱家先前买的面啊,红糖啊,红枣之类的全放哪里,得赶紧藏起来,奶不知道又要什么疯了。”
刘秋香小小的身子一抖,她惧怕刘齐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些天尽管有所改变,但刘齐氏的余威犹存,一听说她要火了,她的小胆儿就悬在了半空。
“稻香,等下要是见到奶拿了铁火钳你一定要躲起来,奶起疯来,可是会把人往死里打。”
这老虔婆果然够狠毒,刘稻香见刘秋香的一张小脸吓得雪白,忙道:“姐,你怕啥,我去把吃食藏好,你快些把春香抱去李三婶家玩,莫要因为奶脾气而吓到她。”
“对,对,我你快些把东西收好,不要放在屋内,奶最爱翻咱屋里的东西了。”刘秋香忙把换好尿片子的刘春香抱起来,又叮嘱了刘稻香。
刘稻香朝她挥挥手,火急火燎地催促:“你快些走,免得等下被奶瞧见就走不掉了,一会儿,我叫你回来吃晚饭。”
刘秋香不敢停留,她是知道刘齐氏真正火是有多么可怕,又再次叮嘱刘稻香一定要小心,这才抱着刘春香顺着院墙偷偷往院门口行去,好在西屋南边离院门就不远,不过是十来脚的路程,刘秋香顺利的抱着刘春香出了门。
她头也不回的抱着自家三妹直奔李三婶家去了。
再说刘稻香,把家里买的东西,还有好些碎米全都一股脑儿的塞进了空间里的存储区,如今这些存储区是要收费的了,据说,随着存储仓库越大,收费越多。
刘稻香做完这些事后,现刘齐氏并没有闹起来,觉得有些奇怪,便又溜回灶屋那边,她学了个乖,并没有进灶屋,只是悄悄的躲在灶屋的窗户下偷看。
“还不快说?”盛怒中的刘齐氏声音陡然拔高,见得张桂花板着一张脸不吱声,气昏了头的她伸脚往张桂花的小腿上狠狠用力一揣。
张桂花是媳妇,她不敢对刘齐氏还手,只能忍着挨了这么一下。
可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了,转头怒道:“娘,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那是稻香自己在路上捡的。”
“放屁,老三家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以为仗着有老三宠着你,就敢跟老娘呛声,一个穷酸媳妇,也敢对长辈无理,一点规矩都没有。”
“娘你莫要生气,我说三嫂,你也忒不要脸了点,稻香是奶的孙女,得了好东西不是该孝敬她奶么?这败家子,兜里就有不得钱,一个来回可是要花两文钱,她可真是大方得紧,当然了,三嫂你不要脸,教得稻香她们也跟脸蒙了猪尿泡似的,脸皮一个比一个的厚,一点都不知道羞耻。”
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刘小兰的刻薄完全是刘齐氏的翻版。
“小姑!”张桂花的脸气得比猪肝还红。
刘齐氏打了她一下,见她没有躲开,心里才稍微好受点,又接着低声骂道:“怎么,我么闺女有说错?别以为你姓张,就还是张家人,进了我刘家的人,就是我刘家的媳妇,长辈训斥你敢还嘴,哼!果然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儿。”
这是刘小兰十分刻薄的声音又响起:“我说三嫂,我刘家待你也算不错了,起码在我家能吃饱穿暖,有好屋子供你住,你也该知足了,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啊,你也是个懒婆娘,去镇上才有多远啊?不知道省下这两文钱孝敬我娘,光想着自个儿怎么舒坦了,娘,在她眼中哪里有你啊。”
刘小兰一向是两面三刀的人,当着刘大富、刘三贵是一套,在另外三个兄长面前又是一套。
如今在刘齐氏面前,更是本性暴露无疑。
她的话犹如火上浇油,刘齐氏的心头火烧得她两眼红,伸手一掐张桂花的手背,低声吼道:“你以为给老娘装尸就不用说了?哼,人家赵婆子可全都说了,说,是不是偷了老娘的鸡蛋?”
上回她丢了五个鸡蛋的损失,半个铜子都没有捞回来,刘孙氏带着自己的娃落跑了,刘齐氏憋的一肚子今日正好泄到了张桂花身上。
挨了自家婆婆的打,张桂花不能,也不可以还回去,她只能忍着,否则闹起来,她被村长浸猪笼都不够。
“娘,你到底想怎样?”张桂花挨了两次打,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刘齐氏没想到一直忍着的张桂花突然这么一吼,先是一愣接着扬手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张桂花伸手一拦,挡开了。
她拿着锅产站在泥灶边,冷冷地看着刘齐氏,说道:“娘,我敬你才叫你娘,不就是两文钱吗?稻香是你孙女,她捡个两文钱孝敬我这当娘的有错了?哼,娘你不就是气稻香捡的钱没有回来交给你吗?娘即然要闹,不妨到村长那里评评理,让大家瞧瞧,在咱三十里村有富户之名的刘家,是怎么对待孙女的,稻香今年不过七岁,娘莫不是想让她也拿钱养家?”
“你这个不要脸的狗杂种,老娘说一句你就顶十句,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刘齐氏怒气冲天,看到张桂花依然在那里炒菜,顺手抄起灶台上的空碗就朝她砸去。
那空碗砸在了张桂花的身上,幸亏如今才是四月天,还有些微微冷,她也不曾把薄夹袄换下,只是外衣被碗里的水渍弄湿了一小块地方。
张桂花觉得右胳膊有些麻,火辣辣的,心中暗恨刘齐氏心狠,怒吼道:“娘,真要逼急我了,一包耗子药下在饭菜里,全家一起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