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之前连续数天下雨,林子里积下的厚厚一层腐叶上,最开始还能现一些沾了泥的脚印,可是越到后面,越模糊不清,最终消失的方向,竟是金镶玉与薛禅说话的地方。
“哼,该死的贱人,竟然真的跑了。”
金镶玉咬牙切齿地拿鞭子抽打白杨树泄心中的怒火。
乌珠在一旁劝:“公主,世子当真对睿郡王妃动了心思。”
“哼,阿布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女人能对他产生威胁,我阿哈还是心太软了,身为世子又岂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金镶玉把自己的长鞭收起来,又道:“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必须要趁我阿哈找到她之前。”
金镶玉知道刘稻香在苏子烨心中的地位,因此,她更留不得刘稻香活在这世上。
苏子烨偏是盘居于她心口的一只妖孽,就算把他风干了碾碎了,金镶玉的心里依然摆脱不了对他的钟情。
爱便是要爱得天崩地裂,恨便要恨得剔肉刮骨!
金镶玉不愿意对苏子烨下手,因此,她只会迁怒于刘稻香,把所有的恨意都转嫁于刘稻香身上。
灰天冻土,北风卷雪。
刘稻香此时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沙砾地带,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尖锐如刀锋的石片划破,连带袜子都因被雪水浸透而沉重无比。
自那日金镶玉派人在白杨林里不曾找到她后,刘稻香一直待这两兄妹带着人马离开许久,再见到薛禅又打人折回来复查了一番过后,最终确定刘稻香是真的不在白杨林里后,这才真正的带人离去。
她在空间里又再藏到了第三日早上,估摸着她往东而行,穿过大草原不可能再与金镶玉两兄妹相逢,这才扯了一块裙料子,从空间里包了些生鸡蛋又捉了两只母鸡出来,好在头上还有一支玉簪子,可以凑合着杀鸡用,她对着那两只捆住双脚的鸡,念念有词:“鸡婆啊鸡婆,你们莫要怪我刘稻香心太狠,我实在是肚子饿得紧,且不想把自己给饿死,你们生来便是那盘中物,供我们这些人类食用的,若有投胎的机会,下辈子记得莫要再入畜牲道了。”
她依稀还记得几句佛经,也不管是否能用于此,对着两只母鸡念叨了一番,方才拿簪子把那两只母鸡给杀了。
拎着那两只母鸡去小河边收拾干净,就着那些人扔下的灶和柴火把这鸡烤熟,所幸,储存区里还有几个备用的鸡食铜盆子。
她才幸免于与那些空间里的鸡们抢夺食盆子。
在被饿死面前,再重的洁辟全都是天空飘着的云,若继续矫情着,她肯定会成为大周第一个捧着金窝窝而饿死的人。
烤了两只母鸡,又煮了一盆子鸡蛋,把所有空着的盆子都装满开水,然而,她这般一番忙碌,竟已到了中午,刘稻香也顾不上这些,拿裙上撕下来的布在小河边洗干净,包了一只鸡腿并几个鸡蛋放在怀中。
她想着无人时还能到空间里休息,换洗一番,若有人时,定不能在人前消失去那空间里。
热乎乎的鸡蛋放在胸口,给她冻僵的身子带了一丝温暖。
空旷的草原上,时不时传来野狼嚣张的吼声,刘稻香在此时,无比怀恋那“臭不要脸”的好基友——禽兽oo7!
就算她每日迎着朝阳踏上前行的道路,又或是夜幕沉沉里,精神疲惫的披着那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斗篷,孤零零站在草原上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时,她都会十分的想念她的亲人、朋友,还有聒噪的小禽禽。
茫茫四野,纷纷暮雪。
一只纯白色的鹘鹰正在头顶盘旋,出“咯喝——咯喝——”的叫声。
刘稻香听到鸟叫声抬起头来,她并不识得天上飞的是什么鸟儿,只是心下有些害怕,这鸟儿不会是把她当成猎物了吧,四下张望,寻思着实在不行,就往自个儿的救命空间躲。
没有小禽禽的空间,如同少了一丝烟火气。
她早先翻过山头,此时正在下坡的半山腰上。
“哼,连你这个扁毛畜牲也看碟下菜,有种你下来,看我不拔光你的毛烤了吃。”刘稻香声色内茬地挥了挥自己握紧的小拳。
天上的鹘鹰越叫得利害。
直唤得她心底毛,到底心生怯意,她打算弯腰往草丛里一钻,然后躲进空间里去。
若小命不在了,这空间要来又有何用?
只是。。。。。。
一只箭头寒光闪耀的利箭从她背后网飕飕射来,刘稻香方才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杀意,那利箭已穿刺进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