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奇世子是皇族子弟,该叫李沐一声“皇兄”。
此刻,身为外人的林卿卿,敢当着李沐的面诅咒奇世子,实属胆大妄为,大逆不道。
但,李沐不气,一丁点儿也不气。
他和奇世子打小不亲近,每回犯错,奇王妃都会当着太后娘娘的面,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恶人先告状。
说奇世子年幼,不就掰碎了一个木头娃娃的胳膊嘛,又不是抢了金山银山,李沐要治奇世子的罪,那就派护龙卫屠杀奇王府满门得了。
那时,李沐怀里抱着一只断了胳膊的木头娃娃,没有人知道这只娃娃对他的特殊意义,他雕刻了两个月,打算给一个姑娘的回礼。
收回思绪。
李沐说道:“奇王妃打你两顿耳光,倒没打错,林卿卿,你这张嘴。。。欠打。奇王妃还是心慈了,应当命人将你的嘴缝住。”
林卿卿的身子在李沐的怀里不安分的蹭了蹭,她只敢心里回怼:李沐,你还不是一张毒嘴,比鹤顶红还毒。
“奴家的嘴被缝上,奴家痛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家还要用这张嘴,逗公子开心,让公子快活。公子,您舍得吗?不如,公子,您用您的嘴‘缝’了奴家的嘴。”林卿卿一边撩拨,一边撒娇。
“公子,您就告诉奴家嘛,奴家真真是好奇。那奇世子真不行了?不能行情事了?”
李沐不乐意搭理林卿卿,蹦出了两个宝贵的字。“闭嘴。”
哪知,这一吼,将林卿卿的眼泪吓出来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她一边哭,一边控诉奇世子的恶行。
“公子,您是不知道,奴家差点就死在奇世子手里了。呜呜呜。。。”林卿卿哭的梨花带雨,并不妨碍她吹一吹万能的枕边风。
“那奇世子太不是人,太残暴了。他。。。他蹂躏了莲叶姑娘不说,还让两名护卫轮番摧残。
他们。。。他们在莲叶姑娘的脸颊、胸前刻字,待连妈妈现时,莲叶姑娘已奄奄一息,快要死了。”林卿卿的眼泪汹涌,浸湿了李沐胸前的皮肤,似乎又从皮肤渗入到五脏六腑。
他的心,都快被她的眼泪,泡融化了。
“又不是你,你哭什么?怕什么?”难得李沐出声安慰。
林卿卿一瞧有戏,更加卖力表演。“唇亡齿寒啊,公子。今日是莲叶姑娘遭殃,明日就是奴家了。
公子您想一想,奴家已得罪了奇世子,等奇世子养好伤,他定会来风月楼折磨奴家至死方休。只怕奴家到时的下场,比莲叶姑娘更凄惨。
奴家虽不懂朝廷大事,可也听恩客们提说过奇王府的权势极大。奇王爷还是公子您的皇叔。。。唉。。。”林卿卿这一声叹息,碰撞到李沐的心尖尖。
论吹枕边风的功力,林卿卿演技娴熟,将女子的柔弱演绎得到位。
“他不敢!”李沐岂会不知奇王府的势力已膨胀到他不能容忍的地步,坑奇王府那二十万两银子,只是一个开头。
他就是要打草惊蛇,惊奇王爷、文国公两条蟒蛇。
林卿卿的作用,不过是一枚不太重要的棋子。至于这枚棋子,该用,该留着,还是该弃,他说了算。
“奴家怕极了,奴家就算死,也只愿死在公子的手里。奴家的身子,奴家的命,是公子的私有物。
可,奴家不愿连累无辜,风月楼里那么多的姑娘何其无辜,可惜风月楼已是风雨飘摇,护不住姑娘们。
奴家只好让连妈妈带着姑娘们先去郊外的温泉庄子避一避风头,如果奇王府报复,说不得连妈妈他们能逃得掉。”林卿卿吓坏了,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说着说着,也许李沐的怀抱太温暖、太舒适,她竟睡着了。
“公子,奴家怕。”林卿卿喃喃道。
“公子,不要走,不要离开奴家。奴家。。。爱你啊。奴家真的好爱好爱您。”林卿卿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缩在主人的怀里,寻求庇护。
李沐盯着林卿卿,这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却生生撞进他的心里。他无数回想过杀她,却又无数回放弃。
他舍不得了。
“林卿卿,是你吗?”
“本皇舍不得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