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着魔了一样。
于是,周庭沅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盘膝坐在了6思辙身边。
训练室的顶灯是护眼的暖黄色,洋洋落在木地板上。木地板在温度调节下是热乎乎的,很暖和。6思辙很礼貌地与周庭沅拉开点距离。
两人隔着老远,但周庭沅还是能嗅到一点淡淡的、弥散在空气中的更衣室自带沐浴露的气味。
“这里你不会?”6思辙点点周庭沅的终端,“是有点难。毕竟这个章节涉及的内容先前的基础课没讲,又有些抽象,毕竟难以理解。”
“嗯。”周庭沅点头认同,“我比较弄不清这里的概念。”
“可以这么区分,”6思辙驾轻就熟地说,“比如按照温度,18ooo开尔文以上,主导等离子体炮内部的过程是……”
6思辙的理论科学能力出乎人意料地好,深入浅出地为周庭沅解答了不少头痛的内容。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从终端屏幕前抬起头来:“好了。”
“时间不早了。”他说。
周庭沅猛然回神,意识瞬间跳回现实。
暖黄色的灯一下子仿佛变得苍白。他慢慢地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望着6思辙说了声“谢谢”。
“小事。”6思辙也直起身来。
他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随意,微微垂下眼,目光落在周庭沅身上。
“有用就行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周庭沅的喉咙刹那间哽了哽。
他也不知道这诡异的情绪从何而来,只是一瞬间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他。让他从手臂到指尖连在一起,都年久失修般锈住了。
“怎么了?”
见周庭沅许久没有动静,6思辙便问道。
周庭沅如梦初醒。
“没事。”他摇了摇头。
再说就逾越了。
他们没有那种关系。
他们只是合作队友,也许会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伙伴。
又或许什么时候,这样脆弱的关系就会分崩离析,草率地画上句号。
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周庭沅想。
“我知道。”6思辙却忽然道,“你要是累了,可以来我这里。”
他说:“周庭昀不会知道你在我这里干了什么,你可以放心。”
周庭沅抬起头,他今天第无数次茫然地看着6思辙,却又第无数次地看到6思辙的笑。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6思辙说。
他又画蛇添足似的添了句:“当然,我说的只是朋友,不要误会。”
周庭沅眨了几下眼。那些浪潮般的情绪很遥远,陌生得仿佛第一次见。
“我没朋友。”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