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国公主泪眼朦胧,声音喑哑:“怎会安好?五哥离开了汴梁,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北辽那边却又传来急信,催着爹爹要将我送去和亲。先前爹爹还安慰我说不会真的让他们如愿以偿,可我现在心里很是不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迫远离,再也见不到九哥了。”
她甚少这样悲切无助,九郎见荆国公主眼中含泪,不由又想到了双澄的模样。
他不知为何这些事情都会交织在一起忽然爆,好似注定了似的,要将他,将整个大内搅乱不堪。
“爹爹先前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吗?”他只能这样安慰着她,话音刚落,却听殿门一响,有人举步迈入。
淮南王身姿卓然,冠簪整齐,朱色蔽膝两侧垂挂的玉饰琮瑢生声。荆国公主低头后退,行礼道:“皇叔……”
“我还在想,怎么九哥与十一姐不在内室。”淮南王目光一扫,随即道,“申王他们刚刚退下,十一姐可趁着这时候去问候一下,免得皇兄责怪。”
荆国公主垂眉应答,又道:“九哥可与我一同进去?”
九郎正要回答,淮南王却抬手道:“我与九哥还有些话要说,十一姐先去即可。”
荆国公主怔了怔,但也没多问什么,随即离开了偏殿。九郎望着淮南王,微微蹙眉,“不知皇叔有什么话要嘱咐侄儿?”
淮南王打量了他一下,淡然问道:“你今日一早又自己离开了大内,却是所为何事?”
☆、第94章心事一春犹未见
九郎原先还纷乱的心在一瞬间沉定下来。“皇叔怎会知晓此事?”
淮南王神态自若道:“令嘉总该知道没有官家的允许不好轻易出宫,你带着内侍们离开了大内,可守城的官员自然也得向上禀告……”他审度着九郎,见他虽然看起来憔悴,可并未露出惊慌之意,便又淡淡地道,“不过当时皇兄正在与其他大臣们议事,守城官员便将此事先禀告给了我。”
九郎垂下眼帘,答道:“是因为听闻民间有良医能治气喘心闷之病,但我又怕禀告了爹爹得不到允许,便想着自己先出去探访一番,以验证是否属实。”
淮南王叹了一声:“那倒是能看出你对太后的一片孝心了。可惜这种草野郎中就算有些本事,也是入不了皇宫大内……看你眉间郁色浓重,是为了太后的病情而担心?”
九郎低,道:“嬢嬢的病越严重,侄儿自然担忧。再加上刚才允姣说起的婚事,也令我心中不安。”
“近来确实事情繁多,我来汴梁之前也未曾料到。”淮南王面露无奈,又问道,“说来端王离京已有不少日子,你可有他的消息?”
九郎一怔,随即答道:“五哥是奉了爹爹的命令离开的汴梁,他去做些什么,皇叔在朝堂上应该比侄儿知晓得更多。”
正说话间,又有内侍赶来门前,说是奉命传召九殿下前去探视太后。九郎就此与淮南王道别,转身之际,忽听他在殿内不经意地问道:“许久没见到双澄,不知她是否还一切安好?”
九郎已迈出了门槛,听得此话脚步一顿。
回望去,淮南王站在大殿门内,朱袍赫赫,面含微笑,像是只是想起了一个普通朋友因而才问及一句。
“还与以前一样。”九郎的神情出乎寻常的平静。
“那就好。”淮南王带着浅淡的笑意颔道,“当初亳州茶肆一见,我便觉得双澄不同寻常。令嘉能有她相伴,必定是一件赏心乐事。”
“但愿能如皇叔所言。”九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揖别之后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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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入寝宫之时,荆国公主刚刚退下,官家见九郎到来,亦只看了看他,便先行离去。
躺在病榻上的潘太后脸色焦黄,听得外面脚步声又起,不由得紧蹙了双眉。近旁的内侍低声说是九郎到来,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九哥……”她甫一开口,便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九郎连忙跪在床前道:“嬢嬢还是安心休养为好,臣进来看一看就走。”
潘太后却摇着头,“官家方才还说大宴照常准备,老身却怕自己已经等不到那天了……”
九郎抬头望着太后,见她气色果然不佳,想起以往太后对他的关怀,心中不由沉重万分。
“嬢嬢不要说这样的话。”他伏在床前叩,认真道,“适才太医们商议之后已开出方子,嬢嬢只管好好休养,等到大寿之时一定已经恢复了精神。”
潘太后的唇边浮现一丝苦笑,继而无力地挥手示意内侍退下。内侍们见她这样虚弱,都不敢离去,潘太后蹙紧双眉道:“怎么?如今见我病倒,竟连你们都不愿听命了吗?”
“奴婢们不敢。”众内侍急忙躬身告退。潘太后闭上眼睛又休息了一阵,等到室内彻底安静下来,这才缓缓睁目望着九郎,低声道:“交予你的信件,可曾收到了?”
他的眉间不由一蹙,低声回道:“清早已收到……”
其实九郎心中有无数疑惑,那信件是从宝慈宫传出,他按照上面所写的寻到了那里,果然见到了双澄。虽然此后的事情展完全出于意料之外,但显而易见,太后是知道双澄会在那里出现的。
只是如今见太后连呼吸都艰难,他竟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开口询问此事。可潘太后虽精神不济,却也看得出九郎神情有异,不由哑着嗓子问道:“怎么,在那里一无所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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