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飘来飘去,“嗯……就是,您有个患者叫祖成,有印象吗?”
“海绵窦脑膜瘤。”
“啊对,就是他。”
梁颂晟:“怎么了?”
“他是我舍友祖云卓的爷爷。”
梁颂晟神色阴了点,“会跳街舞的朋友?”
“对,他是我们专业的第一名,专业课级厉害的。他什么舞都会跳的,我俩还是双人舞大赛的搭档。”
说起这个,余念没来由的兴奋,“云卓真的是级好的人,他那么厉害,拒绝了好多人专门和我一组呢。”
梁颂晟:“所以呢?”
余念不敢看梁颂晟的眼睛,“就是,他家里条件不太好,长期住院费用太高了。方便的话,能不能先给他爷爷做手术,好让他早点出院?”
“你很关心他?”
“对呀,他是我舍友,也是我在大学最好的朋友。”
梁颂晟扯下领带,随手丢在一边,“人生而平等,万事讲求先来后到。我今天为了你的朋友开绿灯,就意味着,他前面的所有病人都要顺延。”
“海绵窦脑膜瘤并非急症。他等的是钱,可被他顶掉的患者,失去的可能是生命。”
生命攸关摆在眼前,余念瞬时觉,自己是个自私的小丑。
他低着头,抠红了手,“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可他又不能不着急,无法不难过。
祖云卓与他身世相同,早年父母双亡,被爷爷拉扯长大。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他总会想起自己的爷爷。
他知道失去爷爷的痛苦,就希望全世界都不要体会。
梁颂晟从他身边擦过,指尖划走他眼角的泪,“早点睡。”
*
余念先是失眠,又是不起,到中午才被手机叫醒。来电显示上的备注,让人没有接起的勇气。
电话挂断没多久,又响了起来。
余念把手机放在耳边,“喂,云卓。”
“念念,太感谢你了!”
“我爷爷的命都是你给的!”
“哎?什么?”
“是你家亲戚帮忙打过招呼了吧?梁医生同意提前做手术了。”
“啊?什么时候做?”
“已经做完了,四个小时前就出手术室了,现在人都醒过来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祖云卓的兴奋,“梁医生真的太厉害了,手术时间比预期要短,创面还小,爷爷术后的状态特别好,梁医生就是在世神医。”
可是,他昨晚不是在家……
余念拿着电话,赤脚往隔壁跑。
宽敞的卧室,被光照得明亮,床铺干净平整,似乎没人动过。
余念:“梁医生是昨晚做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