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东方收住笑,看起来面色凝重。
白染衣看在眼里,有些想笑。东方比她想象的要活泼一些,尽管看起来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杨伯差点脱口而出,想了想似乎不方便透露,便及时住了口。
目光一转才现这位公子身旁竟还站着一位十分显眼的姑娘,自己刚刚却将她略过了,顿觉自己十分无礼。
杨伯见她能与东方并肩而立,且看起来也身份不凡,便立刻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这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了。这位天仙似的姑娘是……?”
白染衣知道现在卡住了,便也编了个谎道:“我并非刘公子的朋友,但我奉刘公子之命来转告您一声,请务必在两日之内查出火灾原因。这次火灾损失惨重,您作为茶园管事疏忽大意,若连起火原因都找不到的话,恐怕这个位置就该让给别人了。”白染衣一脸严肃。
这话还真把他给唬住了,杨伯大惊失色,连忙道:“姑娘,姑娘!已经查到了!我现在就可随你去刘府!”
“不必。”白染衣毫不犹豫的又扯了个谎,“可有纸笔?刘公子近日在忙丧事,心力交瘁无暇见您。您只需将事情经过写下来交予我便可,我自会替您送到刘公子手上。”
“这……那老奴尽快?”
“切记要封好了,不可外露。”东方装模作样的补了一句。
“好,这就去,二位稍等!”
“无妨。”
两人看着杨伯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不约而同的笑了下,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杨伯一走,气氛又回归了平静。
东方在一旁寻了个歇息的地方,安静地看着四下的荒景。
未烧毁的地方冒了点绿出来,像腼腆的孩子躲在一片焦黑之后好奇的张望。
白染衣还在方才的地方站立着,时而负着手随意晃悠。她雪似的衣裳在这里格外的显眼。
白染衣不怎么佩戴饰,她知道饰是用于端庄姿态仪容的,她不习惯。
好比她的耳饰在她的大步流星中免不了一番左摇右晃。因而间除了几条细绳固定,头上连根钗子都没有,素的很。
东方的目光难免被她吸引,看她闲适的四下晃悠的样子实在是奇妙,终于让他知道了平日王识眼里的自己究竟是何模样。
他很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
注视世界,无论周遭是美的还是丑的亦或是平凡到令人忽视的,只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旁观者,把这世界当做是一诗、一幅画,那么就能欣赏到这个世界最纯粹的样子。
这是种无所谓和不在乎的心态,看起来是客观,其实是置身事外。
所有的客观评价都需要将自己剥离开来。
而真正的热爱生活是拼尽全力的活着,努力、认真的将自己融入故事中,再执笔写出自己的风采。
东方自己明白,他始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似乎永远清醒。
就好比他现在从注视风景到注视白染衣,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在注视中观察,极其敏锐的注意到了白染衣悠闲背后的情绪。
那是一种冷漠。
从她仰头看向天空的放松到低头看向杨伯小屋的眼神转变中可以感觉得到,她只是觉得有意思,但入不了心。
难怪连方玥和方玲最基本的牵绊都不考虑在内。
可是很矛盾,她分明放弃开医馆选择加入了正义堂。
“写好喽!写好喽!”杨伯小步跑来。
东方收回视线,起身迎过去。
杨伯这封信写了约莫有一柱香的时间,怕二位等急了,连忙把信交到白染衣手上,“都写上去了,一点儿没漏!包的也仔细呢!”
“有劳了。”白染衣接过。
“我们会替您多多美言的,您放心。”东方笑道。
杨伯听了这话就放下了心,“那好那好!麻烦公子了!”
两人离开茶园后,也不着急打开信封,估摸着王识和棠月也该从刘府回来了,便打算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