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电话那头老母亲说,小泥要在滇南最好私立中学复读,拿了五十万复读奖金,还租了一套大房子,接他们过来住。
“什么五十万不是二十万吗你确定是五十万”冯川整个人都炸了,“萃英那边儿不是还没打钱吗不是填我卡吗他哪里来钱去租房子”
关霞说“妈说就是五十万”她也弄不清楚了,觉得是老妈老年痴呆问题,“之前通知书下来时候,不是有几万块奖金吗,兴许是那个钱拿去租房呢”
冯川却拿起了手机,拉开抽屉开始翻找那份复读合同,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大脑“嗡”地一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侄子给算计了
滇南北站。
关作恒接到奶奶和小叔,打车前往前几天才签合同租下房子。
是和滇南大学青年教师公寓一个小区房子,是个一楼,方便腿脚不便老人进门。这里离萃英中学比较近,骑车十分钟,离他给学生上课小区也不算远,三室一厅,一百多平。
奶奶问多少钱。
“一千多点。”他往少了说,虽然装潢普通,但地段金贵。
“这房子这么贵啊”奶奶在房子里转悠,屋子陈设很简单,唯一大件家具是三张床和沙,还有个挺高清电视机。然后她就看见了阳台秋千床“小泥,这里还有个秋千啊”
他说是房东留下,奶奶马上念叨“太好了吧。”
她坐上去,关作恒给她推了推,阳台空间不大,不能摇得很高,不过这个本就不能摇太高,只能轻微地晃动。
小叔关振默默地整理着从老家带来东西,他不爱说话,时常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问他在做什么,说在和小男孩聊天。
关作恒给他买了画笔和纸,让他画画玩。
他拿了一张地图,给奶奶说附近设施,说明天去做个体检,然后走二三十分钟可以到翠湖公园。
随即,他打开电视机给老人放电视。
奶奶靠在秋千上接到了电话,问孙子“小泥,这里地址是哪里咯你姑他们说来看看。”
关作恒正在收拾床铺,闻言说还没收拾好,改天吧。
“你霞姑姑说,她过来帮忙收拾,再买点菜什么过来,她说聊视频小泥,视频怎么聊啊”
关作恒从房间出来,把电话接过来“喂。”
“喂阿、阿恒啊”关霞声音还是那么怯,“冯老师说,有点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
“我让他接电话吧。”
“喂,喂,大侄子。”电话那头换了人,冯川开门见山,语气带着质问意思,“萃英是不是给你打钱了是怎么回事”
“晚上说吧。”关作恒没正面回答,“我还有点东西要去拿一下。”
他给奶奶和小叔买了两株叫吉祥果小盆栽,还放在冯家阳台上。
坐地铁到城中村,关作恒走到冯家,门开着,似乎正在等着他。
冯川抱着胳膊,有点怒火,但忍着“你来拿什么搬家事儿怎么今天才说什么时候去租房子在哪”
“我来拿盆栽。”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但站在客厅,能看见阳台上那个蹲着十三岁表弟,正在揪他那小盆栽上橘红色果子,已经揪秃了。
他大步走过去,捞起两盆被薅到残疾小盆栽,居高临下冰冷视线落在小表弟身上。
小表弟似乎有点怕他目光,瑟缩了一下,撇了撇嘴,好像在说终于走了。
是今天听见了爸爸在家里放声大骂关作恒,他也跟着仇恨。
关作恒没有骂他,只是把小盆栽放在布口袋里,目光落在了窗台上海芋上
是他刚来冯家那几天,从周家楼下捡来花,仍然插在灰绿色塑料瓶里,枝干衰败,花已枯萎,蔫黄地在灯光下垂着,却一直没有人拿去丢掉。
朝外走时,他被冯川叫住“钱你收到了是五十万我怎么没有收到通知”他早上去查了卡,卡里还是原来那两千多。
“什么钱。”
“你复读钱五十万还是二十万你收到了”
“收到了。”
冯川自从见他第一眼,就讨厌他这副样子,不像什么好东西,闻言也不再客气“我为什么没有收到通知合同书上填明明是我卡号”
“改了。”
冯川大脑一阵晕眩,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大侄子,在自己面前一直装傻充愣还说他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