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一幕被谢斐尽收眼底,谢斐狭眸微敛,眸色半温。
“公主,这花灯白白胖胖的真可爱,和您特别相配!”福禄也稀罕地瞅了好几眼那兔子花灯,朝魏纨珠乐呵呵地笑道。
魏纨珠闻言瞪眼,伸手拍了福禄一记脑袋怒道:“你才胖!你才肥!你才和它相配!”
小姑娘气呼呼地哼着,两腮气得鼓嚢嚢,粉嘟嘟,倒真与手上那只肥嫩的小兔子一模一样了。
“哎呦!”福禄挨了一记打,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奴才说错了吗,可是明明就很相配嘛……”
福禄本是自言自语,未曾想却听见身旁光风霁月的太傅冷不丁应了一声。
“是挺配的。”谢斐淡声,微凉的眼底见不出丝毫玩笑的意味。
魏纨珠闻言心都凉了半截。
想她魏纨珠,虽然也不自诩为什么倾城绝世的大美人儿,但也绝不会像那只肥墩墩的兔子啊。这会子听到谢斐都觉得自己和那只肥兔子像了,脆弱的小心肝简直碎成了一瓣瓣儿的。
魏纨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太傅大人真会开玩笑,随后又瞪了福禄一眼,“回宫再收拾你!”
秦戚戚已被平阳侯府的马车给接走了,现下魏纨珠也要回宫了。
福禄小心翼翼地扶着魏纨珠上了马车,这才驾车匆匆往回赶。
……
翌日。
温宜居。
“公主,这兔子真可爱,和您果然很像呢!”木香喜滋滋地打量着檀木小案上的兔子花灯,又看了几眼瘫在一旁软塌上的魏纨珠,笑着调侃道。
“木香!你怎么也这样说我!”魏纨珠气得将怀里的软枕捶了捶。
都怪那个臭福禄胡说八道,什么白白胖胖,害得她昨晚都没心情用膳了。
“哎呀,公主,您也别多想嘛,兴许太傅大人只是觉得公主您和这个小兔子一样可爱呢。”木香举着花灯摇了摇,戏谑道。
魏纨珠闻言顿时坐起了身,粉腮微鼓,奶声奶气哼道:“哼,谁在乎他怎么说啊,本宫就是不高兴别人拐着弯子说本宫胖而已!”
“福禄那小子向来嘴笨,公主您别听他胡言乱语的。”一旁的檀香轻声宽慰道,随即走到魏纨珠跟前替魏纨珠沏了一杯茉莉茶。
“还是檀香最好,知道安慰我。”魏纨珠接过茶盏,忽然瞥见了檀香耳上正戴着一副色泽鲜润的白玉坠子。
木香自然也是瞧见了,随即笑道:“檀香,你这幅耳坠子可真好看,往常也没瞧见你戴过。”
檀香闻言神色微变,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眼底微慌,柔声解释道:
“这是未入宫前娘亲替婢子准备的嫁妆,让公主见笑了。
“原来是嫁妆啊,看来小檀香想嫁人了嘛!快跟咱们公主说说,你看上哪宫的侍卫了啊?”木香嬉笑,朝着檀香挤眉弄眼的。不过这幅耳坠瞧着就贵重的很,看来檀香本家还挺大方,木香心想。
“没有没有,婢子没有想嫁人,只是今日一时心血来潮想想试试这副坠子,这才戴上了的……”檀香垂眸,神色有些局促不安。
木香还想再说些什么,魏纨珠便直接出声打断了。
“木香,你就不要逗檀香了,她面皮薄,经不起你逗的!”魏纨珠眉眼弯弯。
“哎呀,婢子也是好心嘛。”木香依旧是笑呵呵的,殊不知魏纨珠眼底的神色夹杂着几分晦涩。
若是她没瞧错,那耳坠的质地与太后宫里的那尊白玉观音像极为相似。这些日子她往来太后寝宫频繁,也曾问过太后观音像的由来,太后告诉她那尊观音像是由前年西域进贡的和田白玉打造而成。和田白玉价值连城,朝中贵臣都难一求,绝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魏纨珠细细盯着檀香,眸色微沉。
……
从太后宫里回来,木香便见魏纨珠一直神色郁郁,秀气的眉头微微拧着,似是带着几分愁绪。
“公主,您怎么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木香蹙眉,语气关切,“太后不是很喜欢那盏花灯吗?婢子记得太后还不停夸您来着啊。”
魏纨珠摇头,面色恹恹。
“木香,你不懂。”说罢魏纨珠还叹了一口气。
木香听罢更是一头雾水了。
“今日太后寝宫那尊白玉观音像你瞧清了吗?”魏纨珠又问。
“观音像?婢子确实看到了一尊。”木香皱眉,又焦声问道,“公主,是生什么事了吗?”
“太后寝宫那尊白玉观音像,是由西域独有的和田白玉打造而成,质地平滑细腻,温润光泽。”魏纨珠说罢又抬眸看了一眼木香,“可是你不觉得这和田白玉的质地有些眼熟吗?”
木香闻言眉头紧蹙,突然想到了早上檀香带的那副白玉耳坠,顿时面色大惊。
“公…公主,您是说檀香的…”木香说罢及时收声,又言,“公主兴许是瞧错了,那和田白玉可是个稀罕物,檀香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怎么会戴得那等贵物?”
“正是因为和田白玉极为罕见,我才不敢贸然定论,此番也是再三仔细瞧了太后宫里的那尊白玉观音像这才敢笃定檀香戴的那副耳坠就是和田白玉所制。”魏纨珠沉声,“太后且说西域进贡的和田白玉她用其中一部分做了一尊观音像,余下的玉料便只送往了皇后和太子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