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就说过,那副耳坠是由价值连城的和田白玉所制,绝不是寻常的白玉。而当时魏纨珠也查到了太后宫里打造白玉观音的和田白玉余料是送往了皇后、庄贵妃以及太子宫里。
那日木偶一事败露,魏纨珠严词拷问檀香,檀香那时虽惊慌失措却咬牙只说耳坠是魏琅华用来收买她的赏物,随后便哭得涕泗横再三恳求流魏纨珠原谅她,魏纨珠念在檀香是初犯,也念及她们一同长大的情分,未将檀香交于司刑司处置,只是罚了她三个月的俸禄。谁知今日要不是被她们现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檀香竟还不知要瞒她们多久。
“檀香,今日若不是我们现,你还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魏纨珠冷声,眼中尽是失望。
“公主…婢子…婢子…”檀香无从辩驳,只能轻声哽咽,“公主,婢子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现下也不奢求您的原谅,只希望公主能饶过婢子肚子里的孩子,孩子他是无辜的啊!”
“孩子是无辜的,可我就不无辜吗?”魏纨珠看向檀香反声问道,声色皆冷,“檀香,先前你受魏琅华指使,我念及旧时情分饶过你一次,结果你对我却半句实话都无,现在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魏纨珠说罢,杏眸微湿。
“婢子…”檀香抽泣,却也说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只能垂抹着泪。
“檀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你最清楚不过,如今你扪心自问一句,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公主?”
“公主…婢子不敢…”檀香哽咽,一双秀目哭得红肿,她伸手揪紧了被褥,泪流满面,“婢子只想…只想保住这个孩子而已…他还这么小…还未见过他的父亲呢……”
“檀香!你到底想惹出多大的祸端!”木香愤声,伸手指着檀香,嗓音气得抖,“明知道长平王与庄贵妃他们对公主处处为难,你竟然还想生下长平王的孩子?!”
木香红着眼圈,嗓音哽咽:“檀香,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
“我…”檀香咬唇,依旧哀求地望向魏纨珠,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魏纨珠的心已寒了半截,她没想到檀香竟然到现在都还一心一意的想着长平王。
魏纨珠起身从榻上离开,只侧目冷冷望了檀香一眼:“檀香,我今日只对你说最后一句话。”
檀香抬眼,面上带着几分希冀。
魏纨珠敛眸,神色冷到骨子里,眉眼已是全然的失望之色,“你若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就是想让我死。”
……
已是五月底,临近大暑,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透蓝的天空上,盖住白而厚的云层的日光艳艳,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灼热的暑意。
三五只知了盘踞在绿荫密密的树杈里,出阵阵聒噪的虫鸣声。
魏纨珠今日穿了一件水葱色的撒花软烟罗裙,一头乌黑的青丝也因怕热而绾成了两个俏皮的揪揪。快要及笄的魏纨珠,样貌初开。冰肌莹彻,皓如凝脂,真可谓颜如玉,气如兰,柳亸花娇,韶颜稚齿。
褪去冬装的杨柳细腰不堪盈盈一握,款步之间也是娇俏生姿,虽年纪尚小,却已可窥倾国之色。
这日一早,魏纨珠去太后宫里请安,方坐榻上,白嫩的小手便持着自己那把苏绣金鱼图的团扇连连扇起风来。
绯红的小脸浮着两团红晕,乌润的眸子也像是含着两汪清泉。
安嬷嬷见状立刻端上一盘西瓜,不到一刻便被魏纨珠连吃了几好几牙。
“你这小妮子,还没到真正的热天呢,就这样怕热。”太后轻笑,抬眉调侃道,“那西瓜可得少吃,免得夜里闹肚子。”
一旁的安嬷嬷听罢,连忙命人撤掉了那盘已被魏纨珠吃得所剩无几的西瓜果盘。
魏纨珠吃得餍’足,这才注意到殿里的婢女太监们走进走出,手里还来来回回的放着各式物件。小姑娘顿时杏眸微疑,看向太后问道:“皇祖母,今儿可是什么好日子?您怎么开始布置起大殿了?”
太后闻言眼露笑意,继而笑道:“哀家倒是忘了和你说,今日是毓章的生辰。”
“太傅大人的生辰?”魏纨珠微惊,一双杏眼瞪得圆润。
安嬷嬷顿时被魏纨珠这幅娇憨模样给逗笑了,于是解释道,“谢大人每年生辰都会来主子这里用膳的。”
听到这话,太后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叹了一口气。
“毓章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便没了娘,这些年若不是哀家一直记着他生辰,他那心狠的爹何时管过他。”
魏纨珠见太后似是神伤,连忙上前安慰道:“可太傅大人有皇祖母这般疼爱他姑母,已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了啊。”
“是啊,这些年来主子视谢大人为己出,谢大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早就记着主子您的好的。”安嬷嬷也笑道。
太后闻言面上这才又恢复了先前的几分笑意,“你们就安慰哀家吧。”说罢轻轻拧了一把小姑娘粉腮上的软肉,眼带宠溺,“你这个小妮子今儿也留下用膳,人多热闹些。”
魏纨珠脆声应下了,随后想着谢斐上次在漠北帮了自己不少的忙,现下谢斐生辰了,她也理应给谢斐备上一份生辰礼才是。
“皇祖母,太傅大人过生辰,珠儿空着手实在有点不妥当吧…”魏纨珠嗫嚅,白嫩的玉指绞了绞,抬眸望着太后,乌黑圆润的杏眼一片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