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腥气的气息径直扑了白岩满脸,白岩用力扒着男人的手臂,恐慌的睁圆眼睛。
男人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高大了,上次见面白岩只顾着缩在墙角,对比还不甚明显,现在他被掐着脖子,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起来,只觉得对方如同地狱的索命恶鬼,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
楚骥冷然看着安静下来的少年,手下力道放松了一点,问道“很好,现在告诉孤,你究竟是何人”
少年睁着湿润着眼睛看着他。
楚骥皱起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下一瞬,就看见少年圆润的杏眼耷拉下来,没有血色的唇瓣抖动着,紧紧抿成一条线。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楚骥收紧大掌,语气冷冽的威胁道“住口”
少年剧烈的抖了一下,紧接着眼角无声的流下泪珠。
他对比男人小的可怜的双手徒劳的掰住男人扣着他喉口的拇指,挣扎着试图掰开钳制着自己的大掌,脚也开始胡乱踢踹。
丁点力道,于楚骥而言,比猫崽子也差不了多少,可因为两个人“感同身受”,泪水又开始不要钱一样涓涓往外冒。
男人略显狼狈,他粗重的喘息了两下,而后松开钳制着少年的手掌,捂住眼角阴鸷低呵道“你以为孤不敢动你吗。”
白岩被甩在地面上,他顾不得疼,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身后缩。
楚骥眼底红的盯着狼狈后退的少年,因为眼睛被泪光浸湿了,目光显得越深邃危险。
楚骥一生从未心情大动过,哪怕当初统一两国,他也未曾有过什么波澜,而如今竟因这不知来路的东西,头一次感受到“惶恐”和“害怕”弱者才会有的东西。
他脸色黑得可怕。
白岩呜咽着后退,可无论怎么退后,那双黑龙靴底一直踩在距离他不过一尺的地方。
楚骥冷冷的看着弱小的一团少年。
他二人现下性命相连,杀是杀不了,威胁也只会让这东西哭得更厉害。
更重要的,这东西或可真对他的信息素有影响。
男人掐住少年的脸,掰着他的下巴抬高。
白岩被迫扬起脖颈,他试图挪开,又被掐得更狠,两次下来,白岩彻底软下来,他抓住男人掰着他下巴的手,从嗓子眼出几声哭腔解释“不、不是我要出来的。”
楚骥冷漠道
“住口,若你乖巧,孤可考虑留你一命。”
白岩抽噎着看他。
他眼角湿漉漉的,白净的脸也被哭花了,像只狼狈的狸花猫。
见少年终于安静下来,楚骥拂手丢开这颗团子,震袖起身。
他自上而下的看着恢复自由后又缩成一团的少年,冷声开口“尤其勿让孤再看见你哭泣,你可听懂了”
白岩不懂他的意思,直到男人危险的视线刺在身上,才吓得胡乱点头。
男人不耐道“讲话。”
少年顿了一小下,颤巍巍的开口“知、知道了。”
他嗓音稚嫩又沙哑,听得楚骥眉头皱得更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隐隐也觉得喉口有些不舒服。
他没甚好气的唤人“江德满。”
候在水汀岸边的江德满耳朵一动,立马应声“陛下,奴才在呢。”
“过来收拾了。”
楚骥冷声说道。
“是。”江德满立刻应声,点了几名动作利索又安静的宫人,迅拾了满亭的残局。
江德满也不敢乱看,躬着身,掐着嗓子说“陛下,是否要传些点心”
楚骥心气不好,淡声道“你看着办。”
看着办
这是传还是不传啊
江德满满心难办,面上还是老成的不露分毫,躬身小心的应下“是,陛下,老奴这就去着人准备。”
楚骥不耐的抬手挥了下,视线也不再看向少年方向,他大掌落在石桌上,动作缓慢的敲着,像是索命的木鱼一样敲在白岩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