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一行人身上就全是白灰色的粉尘。
但哪怕掉下来了那么许多,却在高处还有更多的鲜头颅存在着,也有更多还活着的渗入物,加入追捕七人的行列。
汤豆甚至觉得,在走出这片茸草地之后,将面对数不清的渗入物也不奇怪,但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诸世凉知道焦地的真实面目吗?
他们都有护目镜,应该是能看得见的。
那么为什么,还坚定地非要把七人护送进来?
大家要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大概所有人都像汤豆一样意识到,越往前走渗入物就越来越多意味着什么。
但没有人说话。他们已经戴上的口罩,也打开里口罩中的通话器,可整个频道里除了时不时相互提醒注意哪边冲过来的渗入物之外,只有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融合体进入战斗状态之后,异常凶猛,它们整个躯体很大一部分都脱离了人体,只有很小的一段还与人体相连,因为没有自我意识,也根本不懂得自我保护,全凭着本能疯狂地与对方撕杀。但因为与茸草接触和渗入物造成的伤害越来越淡薄。
七人中比较虚弱的汤豆最先感到有些疲惫。那种很想要睡一觉的感觉,像潮水一样上涌。莫温的情况也不太好,他的融合体因为过于激进,导致受伤严重,而他自己手术后还未恢复,腿上布满了闻动而来,想要进入伤口的茸草,导致他受到的阻力太大,行动越来越困难,轮椅的动力部份已经开始出异响,其它队员不得不努力帮着推动轮椅。
一行人挣扎着又行径了一段之后,汤豆喘息着看了一下时间。
距离七人下车不过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但现在,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已经明显地变得很差。
宝林甚至走着走着,就开始打起瞌睡来。
就在汤豆感觉实在无法坚持的时候,突然身后有汽车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精神一振,不一会儿车子便冲上来咯吱停在她们身边。
大头脸色苍白开着车,说不出话只是招手,叫所有孩子立刻上车去。
当回到车上,重关闭车门,那种重如泰山的疲惫感一下就消失了。
&1dquo;我远远就看到你们的光。”还有那片不用带护目镜就能看到的茸草与飞舞的渗入物。
&1dquo;诸世凉呢?其它人呢?”汤豆急忙问。
&1dquo;引导开渗入物去了,那边有很大一群,车上涂了东西也不行,它们懂得把自己绞到车轮里卡住车子。得有人引开。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大头说完便没有再过多解释生了什么&1dquo;指路!”
汤豆灭了灯,连忙拿起金属盘。
车子艰难地跟随金属盘的指示行进,有时候会直行好久,有时候又会突然九十度大转弯,没有任何规律。
车上除了汤豆报方向的声音,没有人说话。虽然他们没有了灯光什么也看不见,但每个人都盯着外面。
汤豆间隙抬头看,平安已经到了车顶上来。
之前它可能一直跟在人群附近,身上有许多的伤口。但与人的伤口不同,它没有血肉,看上去更像是被打破的雕塑。
眼看金属盘上的珠子们越来越贴近边沿,有一些甚至开始一层一层地叠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那样,在猛地一颠之后,停在了原地。
大头重戴上护目镜,看向学生们&1dquo;应该不远。你们去吧。”
汤豆问&1dquo;你怎么办?你跟我们一起吧。”结成一团护住人应该是可以的。
大头神色并不见沉重,大大咧咧说&1dquo;我得把它们引开。不然你们那几个融合体也吃不消。”七个人都不说话,女孩们眼睛都红起来,只是看着他。
&1dquo;那,那个能涂的东西呢,人也可以涂啊。”席文文带着哭腔问。
&1dquo;那东西有毒的。人要是能涂我们还开个屁车。”大头笑起来&1dquo;行了,我一会儿就追上去了。老子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不是白混的。”全不当一回事的样子,但手里却飞快地用布条,把黑剑一道道地紧紧绑在手上。
汤豆怔怔看着他,在出后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巨大的震撼。
如果是以前什么也不懂的她,一定会想也不想地拒绝,大义凛然地非要带着人一起走不可。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会再这么做了。
虽然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牺牲,认定每一个人都不应该被抛下。但如果她不走,那么一切又将变得毫无意义,有更多的人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生命,甚至会将所有人都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在这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不再惧怕任何危险,做好了直面的准备。甚至为自己这种快的成长与转变自豪。
但在这一刻才现,成长后人要面对的最难的事,并不是自己的生命被危及,而是不得不眼睁睁让其它人去送死来保护自己。
&1dquo;去吧!”大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点了根烟叼上,含糊地对其它学生说&1dquo;一会儿可跑快点啊。”因为不会有车来再送他们一程了。
宝林已经开始哭了。
而大头已经拉开了车门&he11ip;&he11ip;
&1dquo;下车后保持队形!”汤豆大声结束了这一场告别,席文文显然对她这么做感到震惊,还想要争辩&1dquo;也许有办法&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