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看着桑秋,低声叹口气:“。。。。。。穷人孩子早当家啊。”
刘老师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桑秋没有听清,仍然在和老师讨论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李廷玉说,自己的祖辈找不到,而您也说,根据目前修改的法律,养母那边很可能不会接收孩子。”
“是啊,”刘老师回过神,“我也不和你隐瞒,李廷玉家里这件事确实很复杂。”
李母和李父之间,闹得确实很厉害。
李父本来就是不良人士,又有过案底,行事很不讲情面,也没有分寸,曾经对李母也进行过家暴和离婚后跟踪的恐怖事件。
李母忍无可忍,又害怕到极点,于是选择接受了新颁布的法律规定,在妇联等组织的保护下,和李父彻底断绝行踪轨迹,不给李父任何找上门的机会。
“但他爸爸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刘老师说,“当初隐藏李妈妈的行踪,妇联那边说费了很大力气,如果把李廷玉塞过去,很容易就会被找上门。。。。。。”
桑秋点头:“所以,最后其实很有可能,李廷玉需要自己生活并且承担一部分的生活费和医药费?”
刘老师点头:“住院可不是急救,每天在医院呆着,请医护人员也够费力的。。。。。。”
这种持续支出所需要的金额,绝不是一两次捐款能解决的。
小孩的生活费也是一个大头。
桑秋陷入沉默。
短短几句话的现状分析,他却已经透过这些,看到了李廷玉即将到来的,满是阴霾的未来。
他眨着眼睛,想缓和气氛,于是看向窗外。
天色渐黑。
窗外只有一缕夕阳
(),正在渐渐消失,化作黑影。()
桑秋看着那缕夕阳,想起来自己在台下等待上台时,看到的台上的李廷玉。
?远山米沙提醒您《第四天灾唯一指定男妈妈》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当时,李廷玉捧着二等奖的奖状,和一群拿三等奖特等奖的小朋友分开站着,轮流在台上拍照。
他看起来还是内向执拗,拿着奖杯,没有兴奋地咧开嘴,而是用黑黝黝的眼睛看向前方。
头顶的光洒在他的脑袋上,主持人喜悦的播报声伴随着他,这个孩子才有了点活气。
像每天早上过来,趴在桌子上偷偷看自己那样,黑眼珠里冒着点光。
。。。。。。明明和星河一样大,还很愿意努力。
桑秋忍不住想。
刘老师不知道桑秋正在想什么,她自己也愁眉苦脸地陷入沉思。
手机上的信息滴滴响,晚上的工作还没完成,作为毕业班的老师,和已经为人父母的母亲,她其实还有很多事要忙。
但搓着手,她叹着气,还是说:“不用担心。”
“我尽量和初中高中那边说一声,关注下他的情况,能给的奖学金就给,”刘老师说,“我还是有点人脉的,读本地师范嘛。”
她说完,沉重且认真道:“然后。。。。。。我也给他办张卡,就当资助吧,偶尔给点生活费。”
她说出这种话,不是容易的事。
刘老师的家境只能说小康,并没有大富大贵。
愿意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成年人最大的努力。
谈论出了大概,刘老师也不再拖延。
她站起身,准备去把后续的手续补齐,看看李父的情况,还要和学校以及妇联、居委会那边报备。
李廷玉中间打人的情况,也是需要她想办法去隐瞒的,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桑秋跟着站起来,顿了又顿,还是在刘老师出门前叫住人:“老师。”
刘老师要拉开门的手停住,疑惑地扭头看:“怎么了?”
桑秋:“你到时候办了卡,把卡号也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