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月初二,窦家的hua轿安静地把纪令则接了出来,出了玉桥胡同鞭炮才“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纪氏看着只落泪,好在纪家送亲的是纪咏,给纪令则挽回了些颜面。
待纪令则三天回门转来,祖母在后寺胡同设宴款待纪令则。
纪令则感恩窦家为她所作的一切,待祖母非常的恭敬,而窦德昌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
窦昭不由私底下和宋墨感慨:“这也算是有得有失了!”
宋墨笑着点头,牵了窦昭的手,道:“我明天就送你和元哥儿去香山别院吧?你看要不要请了老安人和你们一起去?”
窦昭连连点头,觉得祖母应该安享晚年了,趁着能动的时候到处走走看看。
祖母却有些犹豫。
她生平都不愿成为儿孙名不正言不顺的拖累,不太喜欢到处走动。
宋墨劝她:“寿姑一个人带着孩子去,没有您去帮衬,我不放心啊!”
祖母听着呵呵地笑,这才欣然应允。
纪令则亲自帮祖母收拾东西。
祖母非常的高兴,拍了拍纪令则的手,赏了她一对羊脂玉的镯子。
纪令则见那镯子润泽无暇,知道是上了年头的好东西,执意不肯要,祖母却道:“你直管收下就是了。我这边还有些老物件,都是我自己淘的,原准备给你婆婆的,后来没有送出去,明姐儿想来是不稀罕的,就由你和寿姑分了吧!”
掏心掏肺,把她当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看待。
纪令则眼睛红红的,待到窦昭的马车过来,她扶着祖母出了垂hua门。
窦昭笑着和纪令则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和祖母上了马车出了城。
因顾及着窦昭的身体,马车走得很慢,到了傍晚时分才到香山。
一下来,就有凉爽的风吹过来。
祖母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这地界好!”元哥儿也从乳娘的怀里挣扎着跳了下来,跑到一旁去揪狗尾巴草。
窦昭忙让若朱把元哥儿抱了回来,并道:“小心草丛里有虫子咬你。”
元哥儿歪着小脑袋道:“这是路,大家都走,没有小虫子,不咬我。”
“你还有理了!”窦昭听着儿子清脆的声音,胸口仿佛被温水漫过了似的,轻轻地拍了拍元哥儿的小屁股。
元哥儿咯咯地笑。
来迎接的管事和丫鬟婆子们也都笑了起来,管事更是对宋墨称赞道:“大爷可真是聪明!”
“不过是说话说得有些早罢了。”宋墨不以为然摆了摆手,眉宇间却难掩得意欢喜。
管事和管事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恭敬地引着宋墨和窦昭进了别院。
院子中间好大一架葡萄,枝叶繁茂,挂满了青涩的葡萄,让人看着觉得暑气都消了不少。
祖母非常的喜欢,笑道:“这里要是摆张桌子就更好了。”
管事立刻殷勤地道:“老安人说得是!小的这就去搬张八仙桌过来。”
宋墨知道祖母还保留着田庄的生活习惯,索性道:“您看要不要把晚膳摆在葡萄架下?”
“好啊!”祖母果然兴致勃勃。
窦昭笑眯眯地回屋梳洗一番,和祖母在葡萄架下用膳。
晚风吹过,满院子的玉簪hua香。
鸡鸭都是别院自己养的,瓜菜也是刚刚从后面的园子里摘来的,鲜可口。
元哥儿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兴〗奋得很,非要自己拿筷子不可,偏偏又手小没力气,几下几下就落在了桌子上,弄得满桌子都是汤汤水水的,连宋墨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油点子。
窦昭忙叫了乳娘过来,让她和元哥儿单独再开一桌。
宋墨却不让,笑道:“图得就是热闹,你就别管他了,让他闹腾好了。男孩子,不能太守规矩,闹腾些好。”
祖母慈爱地笑,道:“男孩子就应该由父亲来管,寿姑,你不要插手。”
两人联手把窦昭给压了下去。
元哥儿更肆无忌惮了,用调羹把饭粒挖得到处都是。
好不容易用完了晚膳,机敏的管事早已备好了凉床和用井水镇过的西瓜,他们又坐在凉床上吃着西瓜说着闲话。
窦昭满足地透了口气,盼着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一样的欢快,温馨,让人满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