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只觉好玩,满口应下来。
一行人回到慧山寺。
无碌见无霜师弟竟然骑在堂堂大周云小王爷的脖颈上,吓得魂儿都飞了。
“我的无霜师弟啊,快下来,师兄带你去吃饭……”
无霜嘻嘻笑着,蹦蹦跳跳地随着无碌离开。
云楚岫看向他活泼的身影,随口说道:“慧觉这老秃头怎么起的法号,给如此可爱的孩子起个霜字,尽显凄凉。”
“师父曾言在一个下霜的清晨,捡到了尚在襁褓之中、冻得小脸紫的无霜。他刚出生不久,便被遗弃,是凄凉。于是师父便取作无霜,寓意他此生皆不会再受那日的霜寒之苦。”
云楚岫轻笑着,“我看是慧觉肚子里没点墨,强行凑数。”
无清嗔怒道:“不得对师父无礼。”
“好好好,”云楚岫转念间想到了小和尚的法号,灵光一闪,戏耍道,“无清同无情,我看慧觉定是料到你以后会与情恨痴斗,所以盼你无情,省得做一伤心人。”
年少只懂玩笑,哪曾料想过竟一语成谶?
入佛门,断情欲。
云楚岫如此曲解慧觉大师赐给无清的法号,惹怒了无清。
他一屁股坐在桂花树下,这人今天端得奇怪!竟说些没有边际的话!
云楚岫靠着他也坐下,随风飘散的桂花落在他掌心之中。
“小和尚,你唤我知还吧。”
不提这个称号还好,一提无清便想起来前些日子在玉兰别院,玉宛施主一口一个“知还哥哥”,他才不愿唤小王爷流连于花丛中的称呼。
显得他与花娘在小王爷心中的地位是相同的。
无清冷冷地回:“云施主。”
云楚岫不知这小和尚又闹的哪门子脾气,连王爷也不唤了。
“知还是我表字,母亲在世时取的,鲜为人知。”
无清轻抬眼皮,这人谎言太多了,他都怀疑其真实性。
若真是鲜为人知,为何那玉宛施主说得如此流利?这不又印证了他们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无清气得胸口疼。
“罢了罢了。”云楚岫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向空中变幻莫测的浮云,没由来地感慨道,“不知雁鸣关是否也有如此美丽的风景?”
无清也未曾去过边关,无法回答小王爷这个问题。
两人静坐良久,直至日薄西山。
末了,云楚岫没头没尾地问道:“小和尚,你信我吗?”
无清撇撇嘴,这人一见面便逗弄他,说些浑话,他口是心非地回:“不信。”
“是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云楚岫的神情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沮丧,“这天下,哪有听信云小王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