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荣昌坤离他越来越近,可无清已然没有退处。
他快要哭出声时,云楚岫突然出现在荣昌坤身后,将后者的双眼一拳打成熊猫眼。
荣昌坤捂住眼睛连连吃痛,一脚踩在随后赶来的王鸨的三寸金莲上。
两人的尖叫声混合着,差点没抱在一起,身后的衙役纷纷抿唇掩住笑意。
荣昌坤乃娇贵的荣相之子,何曾受过此等羞辱?
他怒骂:“云楚岫你个杂碎!”
说罢便抽出一把刀,对着云楚岫砍去。
荣昌坤就是个混巷子的二世祖,诗书礼易一窍不通,舞刀弄枪也是样样不懂。云楚岫三两招便把刀转圜到自己手上,将他身上的长袍切成竖条,呈镂空状,比美娇娘还要婀娜。
衙差们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王鸨见状,顿觉不妙,抓紧让龟公去找衣衫。
龟公难为情地将自己的衣物拿来,“王妈妈……总不能让荣少穿我等下人之物吧……”
王鸨无奈地急道:“事从权宜。倘若荣少今儿个从我这馆子里以这副形象出去,来日他必掀了这儿。”
王鸨谄媚地将衣物给荣昌坤套上,背后一个大大的“龟”字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但没人敢提醒他。
荣昌坤被气得脸上红一阵紫一阵,他裹紧了衣服,也不管什么美人不美人。
他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和尚就这么没了?
像熏风馆这种烟花之地,什么样的花样没有?
为了讨恩客欢心,小倌儿变换不同的髻也是常有的事情。
荣昌坤上前就要揪掉无清的假髻,手指马上触及他的丝之时,云楚岫修长的手指直接扼住他的咽喉,眼眸中散射着嗜血的光芒,“本王说过,倘若他掉一根头丝儿,我亦要取你狗命。”
荣昌坤死命扒拉着他的手,同时艰难地说道:“你……你……松开……本……本少爷……”
云楚岫猛地放开他,荣昌坤倚在身后的桌子上,如同气喘吁吁的野狗,大口呼吸着空气。
荣昌坤瞪着无清,目露凶光,吓得他躲在云楚岫身后。
他继而瞪向王鸨,“你个贱婢!老实交代这人可否就是被云楚岫逼良为娼的小和尚!”
王鸨心里比谁都清楚面前顶着假髻的绝色男子便是她买来的小和尚。
此种情形,她也比谁也都清楚不能承认自己买卖人口。
更何况事实已被小王爷掩盖过去,她为何不就坡下驴?
眼泪说来就来,王鸨倏地跪在地上,为自己喊冤:“荣少爷,奴就是再胆大妄为,被银子迷了心窍也断不能侮辱佛祖座下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