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阿石你回来了!”
“阿娘?”王珞见崔氏满联喜色,笑着问:“怎么了?今天这么开心?”
崔氏指着书案上一叠飞钱和六个鼓胀胀的荷包说:“你祖父可真大方,从我们这里拿了些鲜菜蔬,居然给你这么多钱。”崔氏补充道:“荷包里我看了,一个装了金瓜子、二个银瓜子、三个铜瓜子,飞钱也有三千贯。”
这么多?王珞先是一怔,随即了然,祖父这是让自己在宫里开销用的。要说古代大部分男人行事确实要比女人大气点,因为他们不像女人那样,一辈子关在后院不出门。
崔氏喜孜孜道:“这些钱你都自己留着,将来做嫁妆。”崔氏是光着身子嫁进来的,因为嫁妆的事她被人笑话多年,崔氏不后悔把嫁妆留给阿姨,但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誓绝对不让女儿重蹈自己覆辙。
王珞点头:“我会收好的。”她暗自盘算着,有了这钱,她今年可以多养几头猪羊了,钱留在手上迟早被通货膨胀侵蚀,只有钱生钱才能维持资产。王珞在现代时一心工作,对自己资产配置并不上心,基本都交给自己理财师,但古代生活实在太无聊,她除了赚钱也想不出别的打无聊的事了。
崔氏和四郎已经吃完饭,王珞见两人都吃得肚皮滚圆,好笑的拉着两人去花园里散步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屋。王珞自去洗漱,眉绿在房里给王珞整理入宫的行李。等王珞洗完澡回房,就见眉绿正在往木箱的暗格里放金条,王珞惊讶的问:“你怎么把家里的金条翻出来了?”
“不是家里的金条,我让阿兄兑换的。宫里就姑娘一人,手上没点钱怎么能放心?”眉绿担忧的说,宫里不是那么好进的,王珞以伴读身份入宫,眉绿却不能一起入宫伺候,眉绿想到姑娘要单独入宫就放心不下,干脆让千树把他们存在庄上的一部分金条带过来了。
王珞摇头:“宫里哪来什么秘密?要是被人知道我手上有多少钱,我们就麻烦了。”她阿娘是庶女,她父亲也不是国公府世子,她一个填房生的三姑娘,手头钱太多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
眉绿担心道:“可是没钱在宫里寸步难行啊。”
王珞乐了,“你以为皇宫是东西两市?只能用钱开道?”人跟人相处,哪来那么容易的事?很多事情确能拿钱开道,但前提是要有足够多的钱,不过一点小钱打赏就让人感激涕零?逗人玩呢?
王珞将自己最近的收入分成几份存好,把大部分飞钱递给眉绿,“把这些飞钱都兑换了,三成换成黄金存着,余下的钱等橘子卖完,就买小猪崽养。”她那暖房建都建了,就要用到最实处,不然橘树养完,把暖房空着太不划算。危机意识时刻萦绕着王珞,让王珞手里有点钱就忍不住想囤货——黄金、粮食、丝绵……反正乱世能用上的东西她都想囤。
“那公爷给您的金子您也要换成金条吗?”眉绿问。
“祖父给的不用。”王珞将祖父给的荷包分了分,主要带上铜瓜子,金瓜子和银瓜子也只带了一成,小额一贯的飞钱带得也多,几张大额的她都让眉绿替自己缝在衣缘处。
眉绿点头应了,准备连夜姑娘缝好。她又给王珞捣鼓了一箱子荷包、手绢、结络、纨扇、绢花之类的小玩意,宫里是女人天下,这小玩意价格不贵又讨人喜欢,最适合赏人和送礼。她一样样的当着王珞的面放在各个箱子里,“这些我都单个装好,回头要赏人,就让小宫女从箱子里拿。”说完她还递了一本薄薄的账册给她,里面都是她给王珞收拾的行李清单。
王珞感慨的说:“绿儿越来越能干了。”
王珞和眉绿整理的很轻松,王珞只准备外出的衣,居家的以舒适为主,一切物品都以简单实用为主,宫里不可能像家里一样,有这么多人单独伺候她一个,她能三四天洗一次澡不错了。王珞将眉绿整理的大半不实用的东西都挑了出来,最后只装了五只箱子,其中两只是装了赏人和送礼的东西。
王珞在整理行李,王琼也在整理行李,跟王珞的精简行李不同,她足足装了二十多个箱子,宫里人最会踩低捧高,她若带的东西太寒酸了,容易被人看不起。她甚至还将生母嫁妆里的金条拿出了三成,都换成了金银铜三色瓜子用来赏人,连衣服都做了好几件的。王琼自己前世生母早逝,这方面从来没人教过自己,她也不知道钱是人的底气。
只可惜光用阿娘的嫁妆总会坐吃山空,她要找个来钱的门路……王琼暗忖,在赚钱方面王珞说第二,女眷方面就没人是第一,她出嫁时是被祖母半赶出家门的,完全是光着身子嫁人的,连甜水巷那栋宅子也被祖母收回了,后来给了大兄夫妻。
没嫁妆这点她们母女倒是很一致。只是王珞比小崔氏聪明多了,即使没嫁妆也能给自己挣出一份家业来。王琼突然想起,王珞曾在闲聊时提过,她买甜水井巷院落的钱,是借草原凛冬来临的机会,一口气高价卖出大量保暖丝絮赚来的——王琼蓦地直起身体,她手头没有丝絮,但再有三年大夏就会有一次大蝗灾,届时粮价飞涨,她或许可以通过这次机会,也学王珞一样赚一?
王琼思及此,越心动,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年蝗灾粮食有多贵,也亏得王家和崔家都是大世家,有屯粮的习惯,不然大家真要饿肚子了。她这次也可以提前屯粮,囤积大量的粮食,等届时高价卖出,肯定能大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