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明知道他是皇子政府上的第一门客,还说得这么毫无遮挡,要么他已经知道皇子政知道他的情况,要么他根本不担心自己告诉齐政。
陈柏正想着怎么回答,这绝对是他脑子转得最快最不要命的一次。
结果,也没等他说话,大王继续道,“知道太子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干了什么吗?他私养了一只私军,而皇子政反倒是什么都没有干,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陈柏的心都是缩起来的。
按理这是他和大王第一次见面,结果大王告诉他这些?
陈柏不动声色的答了一句,“大王说笑了。”
然后赶紧说道,“不知道大王这次前来是为何?”
要是再听大王说下去,他觉得他的脑袋怕是已经越来越远离他的脖子了,有些东西不是一个外人该知道的。
大王好笑地看了一眼陈柏,“上京都在传山君的画技惊绝天下,却是忘了山君还有一门绝技。”
“无论是当初和太子蛟门客的比试,治疗那些被商望舒带进城的难民时所用的彩色的药丸,还是后来救治甘公府的甘十三使用的一种叫点滴的前所未见的医术,又或者后来上京传得沸沸扬扬的鬼脸症,也都是山君提供救治药品的功劳,医术之高让人叹为观止。”
陈柏脸上不变,虽然他戴了面具,但条件反射的想要隐藏他脸上的不愉快,大王已经将他查得这么彻底了么?
“我这次前来,正是准备让山君给看看,我这身体还能坚持多久,又或者还有没有救治的方法。”
陈柏:“……”
原来如此,以大王对山君医术的“了解”,既然让山君看病,大王肯定觉得他身体的情况也瞒不住,所以干脆一开始就开诚布公。
其实吧,让陈柏看病,还真不如让那些御医看,他就治疗一些常见病都得质询专家,更别说什么疑难杂症了。
当然,他也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脸,说自己根本不会看病,大王会认为他故意推脱就麻烦了。
于是,皇子濯闯进来的时候,陈柏正在给大王把脉。
大王还颇具深意地说了一句,“以山君之才,屈居于皇子政府上,实在是屈才了一些……”
话还没说完,皇子濯就提着已经越来越肿的手进来了。
以大王最近对他的恩宠,他要惩罚一些不开眼的蠢货,齐政也想拦得了?
“大王……”皇子濯的手举在前面,袖子已经捞了上去,那肿得厉害的整只手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话还没有出口,大王阴着脸,抬起头说了一声,“滚。”
皇子濯都愣住了,这和最近宠溺他的大王完全不一样,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柏也是一愣,皇子濯这手……这怕是将顾宝儿那棵树的叶汁摸手上了?
谁这么恶作剧?不对啊,他的学生都知道其中厉害,就算再整蛊人,也不可能给别人涂这么多。
陈柏还不知道缘由,正想说话,过敏成这样还是先涂一点药膏比较好。
结果,大王除了一开始抬头看了一眼外,竟是眼睛都没再看一眼,而是对陈柏道,“我们继续。”
已经有侍卫架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皇子濯离开了。
陈柏的心颤抖得厉害,大王没有看到皇子濯那肿得不像话的手么?
不可能,肯定看到的,但却一点关心的表情都没有,陈柏离得近,看得十分清楚,并非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那可是他的儿子啊。
那可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被大王宠溺的皇子濯。
陈柏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却冷得厉害。
皇子濯一脸茫然地回到齐政那边的时候,齐政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心中甚至有些冷笑,有人自我认知还不够嘞。
几个学生正在教齐政下象棋,陈柏买了实体象棋,这些学生有时候会拿出来玩一玩。
皇子濯现在也没有心情理会别人了,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为何会如此?
而尖塔顶上,陈柏还在给大王把脉,把了很久,因为他正在想怎么应对。
大王也耐心得很,安静的等着。
陈柏把脉也仅仅是把了个寂寞,他哪里懂。
等松开手的时候,大王问了一句,“如何”
陈柏沉思了一会儿,“药石无医。”
要是能治,估计也不可能放着那些御医不用,找到他这个齐政府上第一门客身上来了。
大王的眼睛都是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