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说有件事情要告诉金老九;
就不信他们不咬钩!
说到老佛爷,那是我少年时的一段经历。
1989年夏天,我17岁,年轻气盛。
在上海开往西安的138次列车上,我遇到了一伙十分猖狂的同行。
这些人像蝗虫一样,从卧铺车厢开始,一直搜刮到了尾车,数十人觉被盗,乘警一头大汗,也是无计可施。
其中有个女人,她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过道地上哭的声嘶力竭。
她的裤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丢了整整一万块钱,那是她卖了老家的房子,给儿子看病的钱。
女人哭诉说,因为孩子的病,已经家徒四壁,丈夫又和她离了婚。
这次她是带着儿子回娘家,想再凑一些钱,就去上海给孩子看病,没想到被偷了个干干净净!
小男孩两只小手摩挲着她的脸说:“妈,不哭,看不到不要紧,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就好,我不怕……”
原来,这孩子是瞎子!
那一刻,我哭了。
我年纪虽小,却一直谨守荣门规矩。
那天,我决定坏坏规矩。
这些人扒窃的所有财物,都转到了一个[接手]的皮包里藏匿。
这个人就在卧铺车厢。
这趟车1o点37分到西安,我提前半个小时出了手!
我拎着一个黑色的人造革包,不急不躁地穿行在卧铺过道间。
[接手]的隔壁,下铺一个小伙子头朝外在睡觉,没人注意我,于是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打完就走。
我走过了[接手]铺位,身后很快传来吵闹声,好多人都开始张望。
我也转过身,佯做看热闹。
被我扇了嘴巴的小伙子,正扯着对面铺一个中年人在骂:“你个瓜怂,贼你妈,打我干啥?”
中年人老实巴交,慌忙解释。
可他说的是闽南普通话,越解释越乱,年轻人更是不依不饶。
其他铺位的人围了过去,趴在中铺上的[接手]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忍不住好奇,脖子伸的老长。
我把手里的包放在了他身后,不慌不忙拎走了他的包。
之前我已经踩过了点儿,知道他包什么样儿,所以在其他车厢顺了个一模一样的,里面只有一些脏衣服。
我拎着包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是二十多个钱夹子,还有四万多现金。
我一分没动。
快进站了,我回到了那节车厢。
尽管开着窗,车厢里还是十分闷热,那两个乘警还在。
女人已经不再哭了,茫然地坐在座位上,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我站在厕所位置,距离那边很远。
过道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跑来跑去,我朝她招手,变戏法一样拿出根棒棒糖,小声说:
“小妹妹,你帮我把这个袋子给那两个警察叔叔,哥哥就把这个棒棒糖送给你,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一眼袋子,问我:“这是撒嘛?”
我说:“是坏人的东西,你交给警察叔叔,就是做好人好事!”
“太好咧!”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拍着小手,“那额不要你的棒棒糖!”
说完,伸手接过了我手里的塑料袋儿,她拎着有些吃力。
我还是把棒棒糖塞进了她的兜里,她没现。
这是她应得的!
我亲眼看着她把袋子给了警察,不等他们回头找我,已经转身去了另一节车厢。
车到站了,时间刚刚好!
我很开心,觉得那个小男孩的眼睛肯定能治好,以后不必再用手去摸,他一定能看到他的妈妈。
可我的妈妈在哪儿?
西安我来过两次,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刚走出出站口,就觉背后一凉……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别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