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谢乔今早就从蛮女口中知道的,她表面认真的听着,目光忍不住总往苏栖肩膀上飘。
他的肩膀上还带了一串玉饰,长长的玛瑙与玉币编成云一样的图案,从肩头系上,往下散开垂在胸膛。
老实说,这个肩佩好看是好看,端肃里还带着莫名的色气,可这样不麻烦吗?串子中间也没个固定,身子稍微一歪,不就容易滑到脊背后头了吗?
谢乔现自己实在看不透卫王这人。
分明是个沾满血污,没有底线的阴鸷君王,被原主这样那样辜负,历经艰难,冒着偌大风险杀了回来,却没有立刻杀人报仇。
如果光是这样,谢乔还能理解是原主海王的魅力惊人,以至于卫王愿意再给一次机会,把原主关在后宫里养着,慢慢教训,弥补遗憾。
可如原主这样位高权重、动辄砍人脑袋的变-态,养着金丝雀,不都是好吃好喝,得闲时酱酱酿酿逗弄一番,用来找乐子的吗?
但苏栖在她这里,并找不到什么乐子,几次见面,大多数都是不欢而散,有时面上甚至会露出很明显的嫌弃恼怒。
可他还是会来,每次也不会对她动手动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这次干脆不打扮她,反而把自己收拾得这么整顿漂亮。
有这个必要吗?这是找乐子,还是来色-诱?
——
谢乔忍下心下疑惑,探身向前,亲手倒了一盏黍醅茶。
这种茶谢乔从未喝过,也一点不打算喝,带着淡淡的酒气,味苦不说,煮冲时还要加橄榄桂叶,只看这种搭配就不是她能接受的喜好。
流云也从来没给她煮过这茶,之所以章台殿内会有,只是因为流云细致,按着卫王从前的喜好,特意与玉梧宫的役人要来备着,以防万一。
之间几次见面,不是时间不足就是情形不对,直到现在,两人才能安静坐下,当真煮一碗茶来喝。
苏栖垂眸看着冒着热气的茶炉,在氤氲的热气中,声音也仿佛添了一丝温柔:“阿蛮说,你约好了还要见她,可是真的?”
谢乔一愣:“约好了见她?”
她如今想起蛮女兄妹相亲的话,心里还是一阵莫名的不自在,怎么会特意约着再见?
“果真是胡言。”
苏栖面上露出一丝冷漠的杀意。
谢乔端茶的动作一顿,心下又忍不住生出一阵戒备。
又来了。
卫王每次出现在她面前,不是亲手杀人,就是在要杀人的路上。
放在现代,多少得是个反社会的危险分子。
这样的人,不论眼下表现的多无害,也不可能让她真的放下戒备。
苏栖见状,也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双手接过茶盏,看向她的眸光说不出的复杂:“我忘了,你如今不喜欢杀人。”
谢乔忍不住凝眉,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