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一开始他想的是安安的事情。
想凌斯年会不会真的因为他而对安安做些什么,可这个念头刚起来,他就否认了。
不说罗成和墩子都在医院不会让这种事情生,凌斯年也不会真的敢就让安安去死。
这样想着他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心了一些。
后面他又想,罗成和墩子要是一直见不到他,肯定知道是凌斯年带走了他。
他希望两个人不要和凌斯年起冲突,毕竟凌斯年现在不一样了,胳膊肘不向他了,又有钱有势,真要闹起来,对方随便动动手指,做些什么都够罗成和墩子受着的了……
再到后面,开始想不起是第几天的时候,陈青想的就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他想起和小白躺在木板床上,看着头顶的风扇吱呀呀的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想起冰河上的陀螺,炉子里的红薯,还那贴在大门口上红艳艳的的对联……
想到最后,陈青想起了那个混乱的午后,他接起的那通电话。
先是警察说明了来意,说小白的家人有了消息,派出所也确认了身份,说过几天就来接人。
大概是他一直沉默的缘故,警察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便安慰他说,小白的家里挺好的,和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人不一样。
又说对方说了,很感激陈青救了人,不过因为他们家里身份的缘故,希望陈青保密,这些事情尽量不要往外传,对此他们会给一定的报答。
陈青已经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了,或许他什么也没想。
他只记得他最后问了一句。
“……钱,他们可以给多少……”
……
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彻底变凉了,
陈青没有动,只赤着脚,在这间不算小的屋子里开始转圈圈。
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他甚至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这件屋子所有可以碰触的地方都用软包包裹的很好,就算陈青使劲撞墙,最多就是把头撞晕一点。
陈青转着圈,又开始胡乱的想,想凌斯年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个屋子。
又觉得对方真的很恨他,特意装修这么一间房子,就是为了报复他。
心情也从最一开始的焦急,到愤怒,再到崩溃,直到现在变成了麻木。
转到不知道第几圈的时候,那扇一直紧闭的门从外面推开了。
阳光从门外倾洒到地板上,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光而立。
以为是送饭的,陈青并没有理会,他之前尝试过各种办法,找不到趁手的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不论几次,他都会被那个人摁到在地上。
直到听到皮鞋磕碰地板的声音响起是,陈青才猛地抬起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凌斯年朝他一步步的走来,男人一脸冷意,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愤怒。
“你想绝食威胁我吗?”
凌斯年在他面前站定,神色冰冷,语气沉沉。
陈青看了看一旁的饭菜,垂着的眼看不清神色。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