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找来的音频,入耳的一瞬,姜启先是浑身战栗,随后惊喜地反问“没错你们也听到了是不是我都说了我没有谎报案情,我昨晚碰见的都是真的我房间里绝对有鬼他、他躲在我的床下,一直出这样的动静他究竟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是一阵森然的寂静。
“咚、咚。”
片刻后,当姜启催促着回应的时候,对方好像换了个人,听着像个声音沉静的女声。
“喂姜先生您听得到吗”她困惑地问,“您那边是什么声音太响了,我听不清您说话,方便到更加安静的地方去吗喂您还在吗”
久久得不到答案,电话便挂断了。
嘟嘟声刺透耳膜,好似一只尖利的魔爪,攥住了姜启的心脏。
为什么她说是他这边有杂音可是在他听来,分明是电话那边的声响
不。
手心的汗汩汩涌出,如果不是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姜启或许已经捏不住手机。即使电话挂断,那咚咚声也未曾停歇,反而随着他的恍然大悟,而逐步逼近耳畔。
他仓皇地抬头,却在茶水间的镜子里,瞧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拥有着和姜启同样面孔的男人,正一下一下地,用脑袋敲击着镜面,“咚、咚、咚”。
他双目无神,但在姜启面露恐慌的时候,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渗人的笑意。
仿佛下一秒就能砸开束缚,从镜子里头跑出来。
姜启尖叫着撞开茶水间的门,迎面看见了舒星舟,却头一次没有留意,只顾着逃离。
黑青年若有所思,施施然地进了茶水间,看见满地被打翻的一次性杯子,表面碎裂的镜子,和一支屏幕有裂痕的手机。
情急之下的姜启,大概是没注意手上抓着什么,只想着要砸出去了。
舒星舟弯腰捡起,凭借着回忆,试了两次之后,用手势密码打开了他的手机。
在短信里边,他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备注为“。”的号码。从记录中看,姜启和这个人的信息往来,只有你一串我一串的数字。
拍照留证后,舒星舟将手机放到了失物招领箱中,又叫了保洁阿姨来,提醒她小心碎镜片。
回到家里,黑色绒球光明正大地现身,看着舒星舟组装新到货的猫爬架。
“咪。”那些数字代表了什么
舒星舟“大概是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姜启也不是傻子,在线上交谈,最容易留下记录。不过,我认为那些数字是加密过后的,另有其他含义,姜启手中应该有个密码本一类的东西。”
“咪”我们不能直接问他吗
舒星舟“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如果能够借他钓出圣一教,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舒星舟看向了身边的柜子,上头摆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有绿色的粘稠液体,黄色的小小铜片漂浮其中,不住地冒出小泡泡来,好像在产生化学反应。
他这么做,并不是要毁掉枚铜片,而是想保留它的灵性。只有这样,圣一教才不会得知计谋已经败露。
但是仅靠这枚铜片,想要反向找出圣一教,还是太强人所难了。舒星舟于是决定紧盯姜启,从薄弱处寻找突破口。
“一号,你把c128从姜启身上带回来。”青年说,“警方那边没有回应,他肯定会去寻求监管局、乃至圣一教的帮助。我担心c128被他们控制。”
舒星舟熟悉噩梦高塔,更熟悉每一只噩梦。结合姜启的表现,他想找出目标来,简直易如反掌。
没能再接再厉、摧毁姜启的神智,一号觉得有些可惜。
但舒星舟的顾虑也没错,他只好恹恹应下。
大抵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舒星舟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笑着道。
“忘记说了,谢谢你,一号。我知道你是为我而生气。不用担心,姜启他会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舒星舟看得分明。
c128虽然是装神弄鬼的一把好手,但如果不是姜启本身精神薄弱,也不会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便溃散到这个地步。
至于他的意志为什么千疮百孔
舒星舟只能说,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姜启想借违规药物通过考核,却没有想过,药物之所以违规,是因为它本就不该被使用这些药物的副作用,迟早会侵蚀干净他的身体,现在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而所图甚大的圣一教,大抵只将他视作棋子。对待一次性的消耗品,又何必浪费心思保养呵护呢&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