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笑容的温简看着有些严肃,林凭凭从没见过温简变脸,一下愣住了,看向她。
汪思宇也看向她,眼神带着深思。
温简抿唇看向汪思宇:“我先回教室了,谢谢你。”
汪思宇点点头,看着她走远,这才看向尴尬站在原地的林凭凭,依然是温和的微笑:“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不过没什么印象了。”
林凭凭尴尬笑笑:“不记得很正常啦。”
她是记得以前温简爸爸偶尔回家,屁股后总会跟着条小尾巴,瘦得跟个猴子似的,赶也赶不走,也从不进屋,就坐在温简家门口的小花圃里,晃悠着两条腿,嬉皮笑脸的,爱逗她。
林凭凭那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太记得他。
后来她跟着她爸妈搬去了松城,那一阵家里穷,住的老城区一带,那一带有个出了名的汪思宇,从小不大爱学习,十一二岁就辍学在外面瞎混,成天跟在一群没正经工作的混混屁股后打转,说是要混江湖,把他爸气得,一晚归就拎着棍棒在巷子口守着,也不管是不是在马路边,逮着他就当街追着一顿胖揍,那个时候的汪思宇在那一带是被父母揍出了名的。
这些都是她搬过去后从邻里听来的,她搬过去时汪思宇已经改邪归正了,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嚷嚷着要混江湖了,和所有狐朋狗友全断了联系,重回学校读书,还考了警校,让所有人大跌了一回眼镜。
也因此,汪思宇在那一带又出名了,励志逆袭的典型,家长都爱拿他当正面典型来教育孩子,连他们那个一向以烂出名的初中也爱拿汪思宇来举例,劝学生们别自我放弃。
林凭凭爸也老爱拿汪思宇教育她:“你看看那个小时候老爱跟在简简爸爸屁股后晃荡的小混混,当年还老被笑话烂泥扶不上墙,三天两头被他爸追着满大街乱窜,辍学了两年,再回去读书,人家不照样考上了松城附中,考上了重点大学,难道你基础还能比他差吗?”
也因此,林凭凭对汪思宇很有印象,也曾见过几次,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的,只是汪思宇并不太记得她了。
告别了汪思宇,林凭凭回教室,偷偷看了温简一眼,看她面色好像不太好,估摸着是自己刚才的话戳到她痛处了,她从小她爸爸就没管过她和她妈妈,人也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恨她爸爸、不想提到他是正常的。
林凭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迟疑了下,上前和温简道歉。
温简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笑笑而过,她没理她。
林凭凭忐忑地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后座递过来一张字条。
林凭凭忐忑打开,温简写给她的,只有一句话:“请你不要再在任何场合提那个人了,我没有爸爸。”
林凭凭偷偷回头看温简,温简正在低头写习题,脸色微微绷紧着,还是往常乖巧无害的模样,又不太一样。
她回了几个字:“好的,对不起。”
纸条递回来,温简看了眼后便揉成一团,撕掉了。
她有点怕林凭凭的这种口无遮拦。
后座的何邵明显感觉到温简今晚的低气压,以为是订蛋糕的事,偷偷拽了拽她椅子,问她:“怎么了?”
温简微微摇头,把蛋糕收据递给他,拿过他的,在折起来的收据背面写了个“9”字。
何邵秒懂,蛋糕九点送到。
一边的江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脑子里回转的是刚才她和汪思宇站在教室外面那一幕,以及她当时眼神里的不安。
因着前几天她被跟踪的事,警方最近都有安排人在暗中观察和保护她,但也只是暗中而已,汪思宇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许冉也还惦记着刚才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偷偷凑过去,好奇问温简刚那个人是谁。
那时的汪思宇是直接去的办公室托班主任找她,班里并没有人见过他。
温简不知道他们这个案子到底什么个情况,不好和人多说,只谨慎回了一句:“就一个朋友。”
便没再说话,闷头复习功课。
9点,送蛋糕的准时给何邵打电话,刚好江承不在,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何邵出去前把一同为江承准备生日的其他同学一起叫了出去,男男女女十多个人,也不刻意说,就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他人马上意会出去。
何邵也拍了拍温简和许冉的肩。
许冉看温简的意思,温简微微摇头,下午他就和他说过了,她要回家,不去了。
许冉和其他人也不熟,看温简不去,她也不想去。
何邵还指望着她回来说服温简,拽起她一起走了。
原本还挺满当的教室一下空了不少。
九点半,何邵半求半骗地把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江承骗回了男生宿舍,说那边出了事,让他过去帮忙看看。
江承看他面色着急,似乎事情不小,担心真的出什么意外,跟着过去了,没想着刚推开宿舍门,彩带和彩纸兜头洒下,灯光大亮,伴着响亮的:“生日快乐!”
江承皱眉,看向屋里。
屋子正中摆了个很大的双层蛋糕,以及一堆的饮料水果,一屋子人围在蛋糕前,男男女女十多个人,没看到温简。
他往屋里侧的洗手池方向看了眼,没人。
何邵笑嘻嘻地推着他往屋里走“承哥,生日快乐!宿舍地方小,没办法大规模办,别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