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缭绕,温荧有点恍如隔世。
五年前的冬天,在这片露台,陈烬教她抽了她人生第一支烟。
那也是温荧活到现在截止,唯一一根烟。
每每回忆起来,她还能嗅到唇齿间的尼古丁,听到自己乱了章法的砰砰心跳。
哪怕后来生了无数糟心事,她的心也始终是明媚敞亮的,陈烬活得太恣意炽烈,和他稍微走近一点就能被那灼手的热源包裹浸染。
那时凌晨三点,他们相倚在露台前大口灌酒,共享一副耳机听电音,从futurebounce聊到citypop,陈烬教她打碟调音,握着她的手在琴键上跳跃,不经意问她今天又跟哪个男的讲话了,酸得能盘问一整夜。
他占有欲和破坏欲不是一般的强。
以至于温荧有段时间天天都要被迫听他阴阳,耳根都快听出茧子了。
他们英语和体育课都是分班上的,体育课男女分开,两个班合并,英语也是按照摸底成绩分成abc三个班,全年级打乱上课。
她和陈烬都在a班,但是不坐一起。
有一节英语课下课,隔壁1班有个男生不知从哪打听到她爱吃酸的,送了她一盒乌梅。
不经意被陈烬看到了,当场打火机一点就给烧了。
火光冲天,所有人都吓得尖叫。
陈烬散漫不羁地撩起眼皮,睨着她,当着全年级人来人往的走廊钳着她手腕带进怀里,捂着她的口鼻,强迫她看包装盒被火舌烧瘪。
笑得轻慢:“他送一盒,我烧一盒。”
温荧可没有神经病,卯足了力气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造就了陈烬活了16年,第一次被人,还是女生,扇耳光的光辉记录。
后来那节语文课温荧更是离奇失踪,陈烬座位也空着,快下课之前才回来。
温荧头凌乱满脸潮红从后门溜进,陈烬神清气爽,坦荡地插兜慢悠悠地从前门踱进。
全班起哄。
不仅如此,他当天月考作文洋洋洒洒写了篇以乌梅喻先苦后甜人生的议论文拿了最高分,和温荧那篇共同刊登在纸上,被全年级语文老师当成范文挨个到全班念。
让那人丢光了脸。
下午体育课篮球赛那人更是被完虐,当场喜提了个菜逼乌梅男的称号,走到哪被嘲到哪,潘柏那帮兄弟都快笑疯了。
“敢跟烬哥抢女人,都不用他动手,哥几个一人一口唾沫都能让你在明高待不下去。”
“嫂子可不是你能染指的,你敢撬他墙角试试。”
“笑死,什么货色也敢跟我们烬哥抢人了,没有钢琴十级,气步枪射击金牌,数理竞赛全国金奖,凭你也配?”
“汪旭放学别走,找你有点事。”
“……”
温荧本来都不认识那人,被陈烬这样一搞,知道了他叫汪旭,和她乘同一班地铁。
她很无语,觉得很愧对汪旭,气得一个月没理陈烬,天天跟汪旭上下学一起走顺便交流学习心得互背默写单词。
那段时间,陈烬每天踏进教室的脸都是黑的。
路边经过的野狗都要被他踹一脚。
气压很低,活像有人欠了他二五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