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惹的白衣女郎应了一声,一旁的紫衣女郎便自一个泛着银光的大桶中打出了玄色的乌梅浆,然后又自另一个大桶中舀出了那么大一勺冰块
那闲汉一下没忍住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这这这这
人干事
那么大一勺冰块,不要钱似的全扔到装着乌梅浆的碗里了
然后是那什么盐檬冰茶,听起来就很黑暗料理的玩意儿也是,切了一整个绿柠檬压汁子,放到一个奇奇怪怪的罐子里头,然后又是冰块不要钱似的往进扔,容器盖上盖子,噼里啪啦一阵摇
一个闲汉实在是坐立不安,在屋里头焦虑的转了两圈,又跑到门口去,确认了三回这饮冰室的饮子的确是卖十五文钱一碗的。
四碗冰饮端到桌前,碗壁都凉丝丝的,乌色的液体之中悬着透明的方冰块,随着端起来的动作与碗壁碰撞,出夏日里头最美妙的声音
一口下去,酸酸甜甜,山楂和乌梅的微涩,也被冰撞出了别样的风味,里头是加了干桂花一起煮的,一口下去,反味上来都是凉丝丝的桂花香气。
再说那听起来实在有点黑暗料理盐檬茶,第一口下去的确是盐的微咸,而后又是带着微微酸气与清香的甜味咸甜口的食物很多,饮子却没见过,这搭配一口喝下去,竟也是沁口的凉爽,再加上茉莉花的茶底,温柔的托着宜檬子的风味
一闲汉一口下去,忍不住又是一口,咕咚咕咚的一碗下肚,只觉得口齿留香,宜檬子酸涩,一向不受人待见,这家饮冰室却能把这东西做的如此好食,实在是厉害的很。
四人早忘了先前是想进来找麻烦的,喝完饮子,正欲再买几碗,却见那淡紫衣裳的女郎又端了一碟子乌色的方冻出来,上头撒了一撮干桂花,雅致的很。
那紫衣裳、含情目的女郎似是有些不习惯同陌生男子讲话,放下磁盘之后,便退了几步,只小声道“这是我家里的新玩意儿,今天第一天开张,便送给客人们尝一尝了。”
说着,也不等他们几个回复,急匆匆的又躲回柜台里头了。
有了先前的惊艳,四个闲汉谁也不敢轻视这一碟子小方冻,这种东西他们吃是没吃过的,不过也曾见过,冬日里头,丰乐楼的大厨会用肉皮熬冻,羊腿肉熬烂拆骨,与煮好的浓汤一同放进浓汤里头,在外头冻上半日,就是一道苏式传统名菜冻羊糕了。
冻羊糕不易得,一斤羊糕能卖个十几两银,他们这些替贵人跑腿张罗的闲汉,哪里有钱吃得
只不过这夏日里哪有冻羊糕,这小小一方饮冰室里的东西,真是个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入口,清清凉凉、qq弹弹的口感便征服了所有人,味道还是熟悉的乌梅冰浆的味道,可是做成方冻,怎么就一下子这么好吃呢
这一顿下来,四个人一共花了一百来文钱,这吃喝的花样却是比丰乐楼还好些呢
进去的时候是挑事的黑子,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自来水。
这几个闲汉原本就是在大酒楼门口游荡、靠给来吃饭的客人们张罗些杂务为生,这一日吃完了饮冰室里头的东西,竟是连丰乐楼夏日里卖的最好的冰瓜果酪碗都看不上了,对自己张罗的那一桌客人极力推荐了东大街上新开的临街小铺“饮冰室”。
这一桌客人也就两个人。
这是两个很英俊的男人,一个风流倜傥,嘴巴上头有两抹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小胡子,另一个温润如玉,只是一双瞳孔虽然黑亮,却并不聚焦他竟是个瞎子
这二人自是6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自去年搬出了江南花家,自己住在汴京城里头。6小凤则是满世界乱窜,时不时就搞个大新闻出来,只是隔几个月就来汴京一趟,白住花满楼的小楼“百花楼”。
这一日正是他刚进汴京城的一日,死皮赖脸的要讹花满楼一顿好饭吃。花满楼无奈微笑,但还是在丰乐楼定了个包厢,为6小凤接风洗尘。
6小凤笑的开怀。
听说临街开了一家妙极的小店,6小凤便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非要拉着花满楼也去品尝品尝那加了盐的宜檬茶,花满楼一听,就觉得牙齿都酸,只不过他惯常拒绝不了6小凤,最后也还是跟着来了。
结果来的太晚,人家刚好在收摊。
她们东西卖的便宜,味道又是一等一的好,自然卖的很快,天还没黑,四大桶饮子就售罄了,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样的生意倒也能做得,贺九黎心里头盘算着,和林诗音一起慢悠悠的收拾着。
背后有人颇为遗憾道“噫这么早就关店啦”
贺九黎转身一看,是个挺高的男人,长得很是英俊,眉眼之间满是风流,同楚留香的气质倒是比较像,但是楚留香不笑的时候,总显得有些冷硬,这个小胡子却浑身都是一种巴适得板的感觉。
换言之气质有点懒散。
她随口应了一句,懒洋洋道“卖完了,公子要喝,请明日再来吧。”
6小凤便叹气。
他的好奇心一向是很旺盛的,有了什么问题,就立刻想要知道答案,如今失望不已,又不肯放弃,又问“那盐檬茶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姑娘桶中可还剩着点底啊”
说着舔了舔嘴唇。
花满楼“”
花满楼上前一步,拽着6小凤的衣领子把他往后拽了两步,又对贺九黎温和笑道“对不住,姑娘,我这朋友刚从医馆放出来,估计还没好利索”
6小凤“”
贺九黎却没听进去这友人之间打趣互损的话,她只看见这两人身上穿的衣裳,皆是贵价的罗衫,想必也有钱的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