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笃定他的责任心。
松田阵平在那个时候好像第一次见到云居久理似的微微怔。
他很想问问云居久理怎么了,为什么冷静得这么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根据她的性格早就哭出来了。
难道是濒死之前的某种截然转变
他还是没有说话。
而是在良久的沉默中,忽然起身握着剪刀朝着炸彈走。
“我不能让你死,我知道我剪断这个炸彈也不会有人怪我,但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未来的人生,我将永远奉献给因为这一剪刀下去而死亡的人们冤魂,我”
即使他说得那么平静,可是他的身体骗不了人。
他的手在抖。
剪刀停留在线
侧无法重合。
他拆除过无数颗炸彈,从来没有手抖过。
但这一次,他的指尖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剪短让信号被屏蔽。
炸彈上的数字还在缩小。
再不拆就来不及了。
但也只有这颗炸彈的引爆,才能让另一颗炸彈垄断接收源,保证拆弹部队的人能及时前往拆除。
炸彈犯憎恶警察,就是为了能够看到警察的牺牲来平息他心中的仇恨。
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
一只手拿走了他手里的剪刀,递过来一把很漂亮的羊角刀。
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的传来。
“我也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它能拆掉这个炸彈的固定槽。”
“它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个人。
一个连尸体都无法拼凑,只有衣冠墓的家伙。
而他好像在恍惚间,看到了那个人,站在云居久理的旁边冲自己乐。
“小阵平,瞅你这德行。”
她尊重他的选择。
放弃掉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明明她完全可以不把这个羊角刀拿出来,只需要夺走他手里的
她背逆着光,一颗碎裂的泪珠沿着她冰冷的表情滚落。
那是她真正的眼泪,在用真正的自我对松田阵平说。
她说“你是一个好警察,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这句话,把他的心搞乱了。
“我想看烟花,让它绽放吧。”
云居久理看到了。
在摩天轮里生的事情,她全部都“看”到了。
是的。
那把羊角刀是她的东西。
照片也是她拍的、视频也是她拿着松田阵平的手机录的。
在炸彈从卡槽里脱离的时候,松田阵平拉开观光厢的门,然后把炸彈扔了出去。
炸彈爆丨炸的时候,冲击波冲撞着观光厢。
整个观光厢的支撑杆都生了剧烈的晃动,在热浪里疯狂摇晃。
是他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不在晃动的观光厢内撞得浑身青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