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大理寺卿求见。
绘声绘色,转述大宗正进大理寺牢狱探望拘押的平王,代王,废太子,如何挨个指着鼻子痛骂这帮不成器的龙子凤孙们,骂足整个时辰才走。
洛信原唇角带笑,愉悦地听完奏禀,等大理寺卿退出去后,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本往旁边一推,起身,
“勤政整日了,歇一歇。把奏本带着,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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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高处,山风阵阵。
邢以宁把大开的窗户关上半扇,回来对梅望舒道,“虽说夏日天气热,但山风太大,容易引风热咳嗽,你还是注意些。”
坐回榻边的红木墩,仔细探了一回脉,又查验许久,面色逐渐古怪起来,握对着开方子的空白纸张,久久没有落。
“怎么了?”梅望舒见他脸色不对,开口问,
“最近都有遵医嘱,注意饮食调养,温补药也每日两顿的吃。哪里又不妥当了?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邢以宁咳了声,“你最近肾水不足,房劳过度,需要节制房事。”
“……”
“不必和我说,”梅望舒把头转去看窗外,“去和那位说去。”
邢以宁撇嘴,“那位我可管不了,我只能劝你。”
他提在白纸上开始写温补方子,“留宿西才几日,就显出肾水不足的症状来。最近房事有多频繁,每日都有?不止一次?”
邢以宁边写方子边叹气,“你原本身子就不大好,那位又是饿狼的年纪,你怎能由着他胡来,平日多拦着些。最近几日是不是走路时都觉得体虚腿软?这就是肾水不足的症状了。禁十日房事,开个食补方子,以形补形,把身子补起来。”
梅望舒脸对着窗外,仿佛完全没听见。
但邢以宁知道她肯定听见了,自顾自地收拾医箱起身,
“今晚叫御膳房炖羊腰子汤送来西,知道你不喜腥膻浓汤,但身子要紧,务必把汤喝完了。”
梅望舒依旧对着窗外,点头应下。
邢以宁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提醒,“羊腰子汤大补,只有你吃,那位不能吃。”
“放心。”梅望舒不回头地道,“最近政事堂事忙,他早上说了,今晚歇在紫宸殿。”
邢以宁放心地走了。
傍晚时分,当值内侍果然送上了热腾腾一小锅的羊腰子汤。
除了以形补形的羊腰子,汤里还加了枸杞,杜仲,生地,洒了胡椒。
夏日傍晚原本就热气,汤水又燥热,梅望舒喝了半碗乳白的汤,勉强吃了几块羊腰子,身上起了一身薄汗,再也食不下。
虽然对不起邢以宁的好意,还是放下筷子,起身沐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