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崔九其他的都杀了,处理干净一些。”左卿辞毫无火气道。
这样的声调显示出主人情绪极差,白陌咽了一下口水,“崔九已经知道了公子的身份,只怕会不依不饶。”
左卿辞冷冷一哂,“给她上点化筋散,让她瘫几天收收性子。”
夜已经暗了,秦尘回来有条不紊的禀报,“据我探到的消息,崔九偶然至琅琊游赏,发现公子后,立刻借了由头辞出阮宅,大概是怕阮宅知晓后不利于行事。如此一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寻她。不过苏姑娘不见踪影,是否该想个说辞通报郡主?”
热泉的硫磺气息压过了她身上的暗香,一时间已无法追寻,左卿辞沉默了一瞬,“明日回明昧阁见郡主,白陌找间干净的客院,等出了阮府立刻搬过去。”
白陌的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刚要说话被秦尘扫了一眼,顿时省悟。弄成这样,胡姬一时半会怕是消不了气,再留住阁中未免尴尬,不如搬离了再慢慢计较。
左卿辞没心情理会,一拂袖屏退了二人。
思了一会心气浮燥,他抑住烦乱净手拭面,换上了寝衣软鞋,扯散束发在榻边坐下,片刻后似觉察了什么,将扔在一旁的丝带拣回来,挽在指间细看。这根束带并非晨时所用,玉青为底,黛色荼白雪青为辅,纹样繁复雅致,窄窄的一条,织得极精细。
左卿辞看了半晌,指尖若有所思的轻抚,长眸渐柔了一丝。
明昧阁前一段时日笼在郡主病重的愁云惨雾中,好容易阴云散去,又变得忙碌不堪。这一次从温泉别业回返,白陌发现阁内众多仆役在整理物件,廊下四处散摆着檀木箱,仿佛在借天光翻晒收捡。
白陌忍不住纳罕,三月未至,凛寒仍浓,这个时节整理箱笼也未免太早了些。
茜痕看出他所想,眨了一眨眼,俏颜梨涡隐现,“郡主说今年春早,把该晒的该清的全理一理,免了到时候忙乱。”
左卿辞扫了一眼心照不宣。郡主已然在做离开的准备,这一走就不可能回头,谁能想到金娇玉贵的世族千金有这样的勇绝,从此天涯零落。
及至踏入郡主所居的院落,内里更是凌乱,连桌案上也堆着各色玉盒锦袋,字画珍玩。
琅琊郡主倚在软椅上,捧着一个镂银茶筒,清眸迷蒙而惋伤,仿佛正陷在追忆中。见得来客,她恬然绽出笑意,然而对方所述让她顿生意外,禁不住疑惑。“公子要搬离此地?怎么不见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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