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原本的輪椅還倒在門口,輪胎完全化了,座椅倒是還剩下一半。
「你好,請問是何先生嗎?我們這邊是薊城中級人民法院。」
門上掛著臨時的鐵鏈鎖,何已知走上去撕掉封條,在地毯下面找到鑰匙,打開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液的味道。
「可能是想曬太陽。」
青年在床頭櫃裡找到雁行的手機和身份證,然後去了自己的房間。
——手機,筆記本,還有他在家時帶的框架眼鏡。
「你在幹什麼?」
在地板上發現了他的電腦,屏幕碎了,外殼被燒得有些碳化,手指一搓掉下很多灰。不知道有沒有燒到主板,希望硬碟拆出來數據還能恢復。
看到輪胎周圍的碎玻璃,何已知驀地想起兩天前的那個下午,他也是在同樣的位置,柔軟白花像瀑布一樣落了一身一地。
雁行不知道怎麼越過一路上的障礙,把輪椅推到了破碎的落地窗前,表情專注地看著院子裡。就連何已知出現也沒有回頭。
何已知點頭:「要我把你表弟叫起來嗎?」
「然後籠子就自己走過來了?」
這邊除了屋頂受到明顯的衝擊,實際著火的面積並不大,只在門邊有一些燒焦的痕跡。
他們還討論了要摘流蘇花的花瓣泡茶。
沒有打擾還在睡的三個人,何已知和雁行悄悄地離開了倉庫。
何已知馬上把眼鏡戴上,按下手機的開機鍵,手機外殼碎了一個角,但是屏幕出乎意料的居然沒有壞,也還能使用。
「這是好消息嗎?」
信號恢復以後,手機接連不斷地震動,鄭韓尼發了好幾條未讀信息,何已知正想給他回電話,一個來電就切了進來。
雁行猛地抽回手:「你醒了。」
「警察說樹倒下的位置正好破壞了消防系統,否則裡面不會燒得這麼嚴重……再加上摩托車發生了爆炸……」
薊北,雁行的院子。
他抓起筆記本,快離開房間,在走出走廊時突然停下腳步。
「不好也不壞。」雁行說,「警察說保險公司的人還在整理材料,要明天才能上門,我們可以先回去找一些臨時用品,比如手機和電腦,如果沒壞的話,但是不能在裡面待太長時間,現場還不穩定,可能有危險。」
何已知先去了雁行的房間,頂上的梁折了,門沒法完全打開,只能推開一個縫,把身體擠進去。
「剛剛秀秀的手機收到派出所的消息,說第一階段的消防處理已經結束,房子解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