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岳观潮再仔细想想,斯坦曼集团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阴阳玉佩、还要前往贝尔江湖,他们的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
要么,是为了找到曾经的金石山,要么就是找到贝尔加湖附近的北海鬼府,除此以外,贝尔加湖附近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想到这里,岳观潮脱口而出:“你们是想找到金石山下的北海鬼府?对不对?”
华约翰点点头:“你们只是说对了一半,我们要去寻找北海鬼府,那只是为了要搞清楚镜象世界到底是什么,除此以外,我们仍然需要寻找贝尔加湖畔的巨量财富。”
岳观潮知道这老洋狗喜欢打谜语,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贝尔加湖畔虽然是华国的领土,但已经临近外国疆土属于边疆,边界局势都不稳定,这里有什么巨量财富?”
华约翰并不说话,眼神示意秘书,这个秘书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历史文件的影印档案,摆在宋思媛和岳观潮面前,看影印档案的记录,大概是某些古籍资料。
“从资料的描述上看,是和唐朝时的颉利可汗有关……北海长生陵。”
宋思媛把目光落在这些文字身上,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斯坦曼集团想要追求的巨量财富,或许就在长生陵里面,她瞬间来了兴致,拿起资料从前到后看了一遍,也将北海长生陵的线索资料了然于心。
北海长生陵是文物界对于这陵墓的说法,实际上,如果按严格意义来称呼的话,应该叫他东突厥颉利大可汗王墓,墓主人当然也是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他的墓能修建在这里,和唐太宗李世民有关。
李渊李世民父子在位时期的初唐,并不像后来的盛唐那么繁荣富饶,天俾万国,他们面对的,首先是一个新生政权都会面临的内忧外患。
内忧指的是隋朝灭亡时,北方无数自立政权、南方的流民民乱、还有天灾引起的洪涝饥荒,这些事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威胁李唐政权的稳定,也让李渊,李世民父子头疼不已。
暂且不提内忧,只说外患,外患指的就是唐朝接壤的强盛国家!
李氏父子打下李唐江山时,唐朝周围就已经有了很多国力强盛的政权,分别是西北方向的突厥、以及西南方向的南昭国、还有东北方向的渤海国、高原上的吐蕃国,到李世民登基称帝开始掌权,周围的强国也在虎视眈眈盯着大唐。
渤海国和南昭国体量小,暂且还够不上威胁,唯有突厥和吐蕃,是唐朝的隐患大敌。
李世民面对吐蕃王朝,选择派公主到雪域高原和亲,划分歧为和平,给吐蕃和大唐带来了很长时间的和平,但是面对西北方向的突厥时,确实让李世民头疼不已。
();() 雪域高原之上的吐蕃国,已经建立了完整统一的国家,存在的文明并不比中原文明要落后,在某些方面甚至比中原还要先进,他们对于中原的态度是贸易经商,沟通交流为主。
在唐朝派公主去和亲之后,又为吐蕃带来了很多高原上从来没有的建筑器物技术、文化艺术典籍、百行百业工匠,还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丝绸茶叶,甚至就连粮食精耕细作的方法也一并交给他们。
在高原温暖的大气候下,吐蕃国迎来了经济的高速繁荣以及文化的高度灿烂,李唐皇族这样做,也是因为明白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只有让高原文明经济繁荣,两国才会永远安全下去。
这种与人为善的国际交往策略,在面对西北的突厥时完全失效了!
因为西北的突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大一统国家,哪怕称之为突厥国,也不过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地头蛇,压住了其他的小地头蛇。
一旦强大的地头蛇失势,这些小地头蛇就会取而代之,同时也将突厥国分崩离析,推向分裂的边缘,甚至是在和平时期,他们为了王权和可汗的位置,也会各自为政,互相倾轧,这就又造成了突厥内部的重重乱象。
早在隋唐交际时期,突厥就已经分化成了东西突厥,他们各自为政,互相为敌,并不对付,但是对于一点,确实有着难得的共识,那就是当灾荒年时,必须要南下骚扰中原,美其名曰“打谷草”!
这与大西北的气候有关,和游牧民族的饮食结构、社会聚集方式也息息相关。
越是往西北方向,就越是气候寒冷,水草不丰,在丰年时节,游牧民族可以依靠牧羊牧牛来获得维生的粮食,饮食中会出现奶酒、牛羊肉、肉干、高粱粟米,也能依靠动物皮毛来维生过冬,若有富裕的话,甚至还能拿下中原,去换取点东西。
一旦到了灾年,风雪加大、牧草枯萎,这冰天雪地之间就没有东西可以吃了,牛羊牧马几乎全都需要依靠肥美的牧草才能长肉长身体,在牛羊无法成活的情况下,他们就得活活饿死。
偏偏越往西北这种极寒天气就越多,他们也就时常要经历各种天灾,十年之中六年灾荒都是有可能的,这种极不稳定的生产方式,始终都没法形成较为稳定的朝廷政权。
哪怕真的是在风调雨顺的好年,他们为了获得更多的牛羊数量,也会被迫去追逐各种水草肥美的地方,好养活更多的牲畜,当然也就形成游牧或者半游牧的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可含驻扎的地方称之为匈奴牙帐,牙帐在哪里首都也就在哪里,这种完全无法定居的状态,有利有弊。
();() 好处是可以四处迁徙,只要一处的牧草枯萎,就可以迁徙到牧草更肥美的地方,但凡发生雪灾,也能随时开拔营帐迁徙到更温暖的地方,若是敌人来了,也可以迅速做出反应,带着营帐与敌人迂回。
坏处嘛,也很明显!
这种游牧或者半游牧的生活,始终都带着极大的不确定性,让匈奴的百姓以及匈奴王庭永远无法安定下来,他们无法修建高大华美的建筑,也无法制造器具用具,无法发展文化,一切都以轻装简便为主。
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让匈奴人始终停留在奴隶社会甚至是部落社会,他们的医术、建筑、技艺完全无法发展,医术的停滞更为致命,人只要得了病,要么向神明祈祷,要么,就只能让萨满太太跳大神治病,人的寿命始终都不高。
在草原上有句老话,别看草原上的孩子多,风吹过去就倒了一片,这些话的意思就是匈奴人尽管能生,顺利长大的却并不多,中途多因病夭折。
这种长期居无定所又物资匮乏的生活,让牧民无法稳定维生,一到灾年他们除了白白饿死之外,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南下“打谷草”。
只要南下,他们就会得到吃不完的粮食、金银珠宝、衣服器物,甚至是掳掠中原作为奴隶,来丰富匈奴的人口。
可以说,但凡是匈奴人南下打谷草,就证明是灾年到了,李唐面对的是一群活都活不下去的匈奴难民。
匈奴人兵就是民,民就是兵,只要到来就相当于敌军扣关,完全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他们就是要劫掠百姓来抢夺物资,好让他们活下去。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历代历朝的皇帝只能修长城、守险关,尽量看家护院,别让这些游牧民进来,甚至是派公主和亲也不行,因为到了北方地界,也唯有游牧习俗才能活命。
从这一点来说,不是匈奴人杀不死杀不灭,而是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到了北方,那里恶劣的自然环境,会把所有人催化为匈奴人或者突厥人。
到了李唐时期,李世民终于找到机会,趁着东西突厥内乱直接灭了东突厥,甚至是活捉了东突厥的颉利可汗,这东突厥的最后一代可汗,就以这种被活捉的屈辱方式,在唐朝府兵的押送下,从草原来到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