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月仰面轻叹。
连着几晚轮轴转了。
“如影随形”倒是现在就可以用。
可她需要休息。
不是入定打坐,而是闭上眼睛放空脑子的睡一觉。
沈鸣月关掉已经看完的荀邑资料,掀开柔软洁白的被褥,躺入宽敞的床铺,温和的香气自被褥传至鼻间。
沈鸣月深吸一口气,心情轻松不少。
*
沈鸣月做了个梦。
梦境很真,真到她以为那位扑进熊熊烈火和纷飞的玻璃碎片的女人就是自己。
那样清晰的疼痛,使她冷汗淋淋地醒来时还有些怔愣。
在她的梦里的女人一身白袍勾着金边,胸膛处绣着繁美的符文。
她经常漂浮在一片朦胧的灰色虚空里,周围是铺天盖地的方块镜片。
镜片上闪烁着红红绿绿的画面,内容各异令人目不暇接。
镜片若是在某一刻出现裂痕,女人会将其拖到自己身前。
小裂痕女人只是一挥手便能修复。
而若是龟裂至整片镜块的损害,女人则分出一缕类似分魂的白线进入该镜片,过几天或者是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女人会从镜片中出来,而裂痕如期修复。
沈鸣月做的是梦中梦,每当她以为自己回到现实时,女人飘忽纤长的身影便会再次出现。
最后就是女人黑纷飞,扑进吐着汹涌火舌的纷飞镜片中。
女人身影消失的后一秒,黑袍上绣着金色符文的男人赶赴而来,看到女人的消失,似乎在大喊什么。
但没有声音。
沈鸣月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见他眼角的泪是那样清晰晶莹。
微小一颗泪,沉浮在火光之中,被火色照得通红。
男人决绝离去,灰色空间里留下两道僵硬地修复裂痕的虚影。
“是谁——?”
沈鸣月尾指下意识轻触眼角。
男人的那滴泪就是从这儿滑落的。
玄门中人梦境则意味预警。
是要告诉她什么?
沈鸣月坐了一会,赤脚下床掀开窗帘,开始静默地观望外界。
墨蓝色的夜空只有苍白的几颗星子。
公寓前是一道宽阔平静的大河。
河上来往着商船,两岸是高耸入云的大厦。
夜很深了,灯光依然明亮,一点不影响夜视。
沈鸣月垂眼,落地窗顶着天花板,所以她能感受到那条河离她是如此之近,几乎就在她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