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前座的沈鸣月正撑额凝视前方。
后视镜里,沈鸣月那双眼睛像一潭静水,杜趁椿更是看不懂她的情绪。
警车启动,杜趁椿很快将这点心思压在心底。
*
工人一死后,他家中光景更是一落千丈。
两个已经成年的漂亮女儿死在伯爵的刀下,顶梁柱的父亲因拒绝售卖女儿也惨遭剥皮。
三女十五六岁,肤色黝黑如炭,上唇从人中处割裂,是自出生就有的严重唇腭裂。
两个小儿不懂事,是只会流鼻涕叫嚷肚子饿的年纪。
沈鸣月和杜趁椿等人到工人一的家中时,破败的家里只能看见三个孩子围在空荡荡的缺口锅边眼泪汪汪。
家里没有看见大人。
沈鸣月他们没看见孩子们的母亲——那个即将临产的女人。
倒是一进家门就能闻见一股直冲脑门的恶臭。
臭味弥漫着狭小的空间,几乎让人窒息。
三个孩子看见一大群陌生人闯进家中很是惊慌。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建立起对警察的信任。
最大的三女儿伸出瘦弱的臂膀把两个弟弟护在身后,对沈鸣月扬起稚嫩的脸庞龇牙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我家的!”
三女儿的一口牙粗糙无比,两颗虎牙更是尖利。
她咧起嘴做着凶恶的表情,的确能让人感到厌恶。
也是她容貌上这种残缺得以让她避开遭受和两个姐姐一样的厄运。
沈鸣月从口袋里掏出几粒包装精美的糖果。
剥开一颗糖摊在手心,沈鸣月亲切地招呼着两个躲在姐姐身后的小家伙:“这是糖,吃过吗?很甜奥,姐姐请你们吃。”
两个小男孩嘴馋又好奇,他们已经能闻到那颗被剥开的糖果散在空中的隐约甜香。
那样小巧可爱的糖果对他们正有着致命吸引力。
两个孩子有些安耐不住,想要从姐姐后腰处钻出来。
三女儿用力按住两个不懂事的弟弟。
她冲沈鸣月喊道:“好心的小姐从来不会用这个。。。这个。。。”她第一次接触到糖果这个词汇,想了半天没有记起沈鸣月方才对眼前物品的称谓。
便后退一大步,两个弟弟被她推得趔趄,小一点的男孩跌倒在地,顿时吃痛大哭起来。
“小德。”女孩儿听见弟弟的哭声,慌乱转身将其扶起。
谁知大一点的弟弟见没有了束缚,竟毫不顾忌地迈着短小的双腿哒哒哒地跑到沈鸣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