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斯正在清洗解剖台,血水淅沥沥地流入他脚下的地上水道口。
他拿起解剖台上的器皿,在光下打量一番。
“阿瑟斯,你说话啊。”
杜趁椿没听见回答,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他有时候很为阿瑟斯专注于自己世界而不理睬别人的习惯而感到恼火。
阿瑟斯放下器皿,脱下手套放在解剖台上。
“不去。”他注视着血水滴尽,扯过一旁铁架上的白布蒙在未干的解剖台上沥干水分。
铂金色的在实验室白得泛蓝的灯光下几乎炫目夺人。
他不喜欢参加那些所谓的贵族宴会,作为阿德勒男爵的次子,儿时他跟着父亲已经参见了太多无的宴会。
“好吧。”杜趁椿直起身,打开实验室的门:“那我只好和沈博士两人去了。正好我没有女伴,沈博士也缺一个男伴。”
阿瑟斯整理解剖刀的手顿了下。
他纤长淡金色的睫毛覆下,半遮住深蓝色的眼珠。
苍白如雕塑的脸庞在杜趁椿迈步的时候微动。
他抿了抿唇,道:“我去。”
“什么?”杜趁椿回头,棕褐色的眉毛挑了挑。
他倒不是有意调侃阿瑟斯,只是阿瑟斯方才的声音确实很轻。
“觐见女王是每个公民都会为之感到荣誉的事情。”
阿瑟斯。阿德勒先生捋起掉落的一缕金,手指落下时滑过实验服坚硬冰冷的领口,指腹方才触过冰冷的血水,还沾着潮气。
潮气顺着衣领和颈肉的摩挲,激起了一层极薄的战栗。
“奥——”
杜趁椿有些促狭地看了眼阿瑟斯,没有放过阿瑟斯这个难得口是心非的机会。
“尊敬的阿德勒先生,您怎么之前没有想到觐见女王是一件荣誉的事情呢?”
杜趁椿面露惊讶:“呀,是谁让您想起了呢?该不会——”
“是、沈、博、士、吧?”
阿瑟斯下颌线绷直,喉结攒动一下,对杜趁椿冷冷道:“杜,你可以走了。”
杜趁椿得到实验室主人的驱逐令,耸了耸肩,大跨步转身离开。
在回到警局办公室的走廊上,杜趁椿走着走着,脸上调笑的神情便慢慢收敛起来。
阿瑟斯没有否认。
杜趁椿反复回想刚才阿瑟斯的神情。
就在他提到沈鸣月的时候,阿瑟斯眼里流露出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面部表情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整个人都因为沈鸣月这个名字散出一种特殊的气场。
杜趁椿眼前浮现出沈鸣月那张红玫瑰似的容颜,他的心情有些沉了下来。
阿瑟斯的家族他有所耳闻,据说其本人是某位男爵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