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风波散去,围观的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可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眼看着天色已晚,要是太阳落山前完不成自己手里的活计,自己帮派可不会对自己留情。
何云也不再关心此事,转而开始专心地布置起所谓的“落蛟柱”。虽然抓到那名绿袄大汉,必定可以得到临水观和李府的赏识,而且何云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击败那名大汉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但毕竟自己已经准备着脱离李府和临水观了,在这种关头,还是少惹人注意为好。
然而没人注意到,在大汉带伤入水后,水中的血液竟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度消散开来,而之前泼洒在地面上的血液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消失殆尽,只留下了一片暗红色。
……
水中,绿袄大汉正拼命向前游动着,而其身后的追击之人要么被他甩开了老远,要么在水中憋气的能力有限,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反观那大汉,不知是不是天赋异禀,从下水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刻钟了,居然完全不用换气。等到那些换好气的人再次潜入水中的时候,大汉早已不知所踪。有几个不死心的人把附近仔细搜寻了一遍,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对方留下的痕迹,只能懊恼地浮了上去。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他们搜寻过的地方,有一根直通向水面的鱼肠细线在随着水流飘荡着,这根细线几乎透明,而且隐藏在一簇水草之中,故而他们并没有现这里的异样。
细线下方,那大汉正潜伏在泥沙之中。
见到追兵退去,大汉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没有动身。又等了数个时辰,太阳落山,河底漆黑一片,大汉才将缓缓收回细线,悄悄地从泥沙里钻了出来。说也奇怪,现在正值盛夏,数日前还在还有靠水吃水的渔夫在这沧水河里撒网,今天却不知怎么的,河上连一条渔船也没有,水中也干净得有些不像话。大汉借着月色环顾四周,河底黑漆漆的,仿佛周围的活物都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似的。
不知为何,大汉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不安,然而现在自己还在临水城的地盘,一旦轻举妄动,必定会被那些夜巡的人现。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将脑袋探出了水面仔细地观望了一下四周,大汉现这里在夜晚只有少数几个人轮班值守,这才放下心来,悄悄地从河另一侧上了岸。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帮派今天居然没有安排人在临水河的另一侧值守,这可真是给了自己天大的机会。现如今这城中上上下下都在忙活什么“落蛟柱”的事情,只要自己逃离这临水城,想来肯定没人会花什么心思仔细搜寻自己的。今天在场的人虽然不少,但看清自己模样的却没几个。自己先到野外避避风头,把官府的搜查躲过去。等这一阵子过去,只要自己不在临江渡的地盘上高调活动,想来也没人认得出自己。
回想起今天的事情,绿袄大汉不禁对那个大呼小叫的毛头小子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他把周围的人引过来了,自己又怎么会无奈之下杀了那个李府的管事,又何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无处可躲、只能流落荒郊野外的地步!
大汉恶狠狠地心想,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宰了那小子,才能出了自己心里这口气!
这样想着,大汉小心翼翼地避开河对岸用“天明镜”折射过来的火光,一面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一面思索着今后自己能去哪里。
没走半里地,大汉便看见四周的石柱居然倒了不少,不由得嗤笑了起来。
“呵!毕竟是城里一堆牛鬼蛇神凑起来,能干出什么事情,就这么个瘟祭,闹出这么大场面,真正做起来了,又做成这个样子,连几根柱子都放不好!”
有关于“屠蛟计划”和巨蟒的事情,城里的一应帮主们自然没有对其他人告知。对于他们在城外河边的布置,这些帮派的高层全部统一了口径,声明这是由于临水观的观主占得一卦,不出两年必定有瘟疫肆虐。为了穰除瘟疫,临水城城主联合县衙和城中的大小势力,特地请临水观炼制了十二万九千六百颗“化瘟丹”,并且打磨了数百根“落瘟柱”,以搭建这“散癀林”,用来祭祀瘟神。
这大汉自然也认为这些不过是一些用于礼祭的普通石柱,最多不过打了几个洞、塞了几颗药丸而已。
“咦?这是什么?除了石柱,还有其他东西?我在另一边怎么没见过?”
突然眼前映入四个尖尖的东西,这让大汉提起了兴趣。
反正现在正当深夜,自己也无处可去,只能往深山老林里躲着,不如仔细看一下,这到底是什么?
抱着这个心态,大汉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只见这四个尖锐的东西看起来像石头,表面也算得上是平整,和那些落瘟柱倒是很像。不过自己只听说要布置“落瘟柱”,没听说还有“落瘟锥”啊?
好奇的大汉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四个石锥被两两针锋相对地埋在地上,表面似乎极为光滑,而且末端看起来还挺锋利,尖端部分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还闪烁着丝丝寒光。
伸手握住了一个石锥,大汉轻轻摇晃了一下。
嗯,埋得并不深,看来这些石锥并不算大。
大汉心中一动,自己被这临水城里某个势力的小领霸占了老婆,现在又肯定已经被各大势力惦记上了。对方如此对待自己,不如自己干脆毁了这些东西,就算没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能在不久后的瘟神祭礼上恶心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