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讶异地看着颜惜月,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跟你一样,就连它为何认我为主人都不知缘故吗!”颜惜月也愁眉不展,满心迷茫。可是腓腓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本来就说不清楚,白白让颜惜月盘问了半晌,也不再吐露更多讯息,只是依旧对夙渊充满戒备。
*
因为腓腓和莲华的无情打搅,夙渊此后也不敢再对颜惜月有所亲昵。去往北溟的后半程途中,腓腓虽然还趴在龙背之上,却时不时地冷得哆嗦。
无形的杀气萦绕在它四周。
颜惜月面对莲华只是害羞,觉得被看到了不该生的场景,未免心虚了几分。
莲华哼哼唧唧地告诫她:“你这是作死!小心被逐出门派!”
她的心晃了晃,小声道:“干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刚才不是?”莲华飘在云间,时隐时现。颜惜月皱着眉,唯恐被夙渊听到,“不要说了。”
“好自为之……”莲华见她这样,只好叹息了一下,钻进了她的衣袖进入休眠,不再出来。
颜惜月坐在黑龙背上,耳畔是呼啸而过的海风,心乱如麻。
夙渊却似乎并不知晓莲华与她说了什么,还是飞得平稳,偶尔回过头张望一下,很快又朝前飞行。她低下头,轻轻抚了抚那光滑墨黑的鳞甲,忽然觉得他这个原形,也并没有最初看到时那样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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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海面辽阔。黑龙穿越云间渐渐下落,那深深沉沉的墨蓝海域浩荡无垠,他载着颜惜月在海上盘旋,听涛声在风间起落。
“北溟?”颜惜月惊喜地问。
“嗯,北溟。”他顿了顿,又道,“带你回来了。”
他载着颜惜月冲入海面,海浪激涌,飞溅回旋,颜惜月惊吓之中抱紧了他,腓腓则抱紧了她。
“夙渊!”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冰凉的无尽深渊,紧张地大叫,“我会被淹死吗?”
“怎么会?”他扎了个猛子,长尾一摆,便带着她游向深处。与第一次入海不同,颜惜月望着从身边倏然滑过的深蓝海水,激动得睁大了眼睛。那一丛丛的娇艳珊瑚,一群群的多彩小鱼,一只只的巨大海贝,无不令她兴奋欢喜。
海蓝色的世界无边无尽,一切都在澄澈鲜明里。形态各异的生物迅游走,有的可怕,有的美丽,全是不可思议的惊奇。
腓腓的长毛在海水里飘浮,两只耳朵也展了开来,昂起头抱着颜惜月,眼里也满是惊讶。
“嗷嗷,主人,这是你的家吗?”它一开口,嘴巴里就冒出一串串的小泡泡。
颜惜月红了红脸,却又忍不住笑:“这是夙渊的家。”
夙渊回头望了望,似是想要说话,但终究没开口,只是顾自摆着身子在珊瑚丛中穿过。这一大丛的珊瑚橙黄鲜红缤纷艳丽,颜惜月欢喜地伸出手去触碰,夙渊便减慢了度,驮着她在其间穿梭游走。
腓腓毕竟只是小神兽,之前的不愉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有一群金黄色的黑斑小鱼从侧面游来,腓腓看见小鱼更是好奇地伸爪去抓,可一不小心从颜惜月怀里跌了出去,吓得耳朵竖起。颜惜月起初也惊得不轻,可见它在海水里浮上浮下,并没有什么危险,便问夙渊:“我们都不会有事吗?”
“吃过沙棠就可以避水。”夙渊一边说着,一边绕着腓腓转圈。
腓腓拖着长耳朵在海水里翻滚,蹬着小短腿抱住了珊瑚枝,张着小嘴想叫颜惜月,可吐出的却是一串串的小泡泡。
颜惜月开心地从龙背上下来,也像腓腓那样浮浮沉沉,飘飘荡荡。
夙渊就在她与腓腓身边徘徊,黑色鳞甲划出道道水痕。她的衣裙如飘舞的云烟,朦朦胧胧,卷过黑龙的头角。
苍蓝海水起伏涌动,像温柔的梦,使他们坠入其中。
黑龙游过颜惜月身畔,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了抱它,滑滑的,凉凉的,鳞甲有些扎手。他温柔地圈住她,问道:“不害怕了吗?”
颜惜月看看他,道:“看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他侧着头碰了碰她,她便摸摸他头上的角,随后浮游至珊瑚丛中,抱着腓腓又回到了他的背上。
*
夙渊将她带到琉焰宫拜见鲲后,鲲后见颜惜月恢复了神智,倒也颇为意外。
“蒙木也只是我听说的神树,未曾想夙渊你真能找到。”她坐在珠光流彩的座椅间,妆容依旧华贵。
已化为人形的夙渊低道:“幸得鲲后指点,又巧遇了腓腓,故此我才能找到霍山,找到蒙木。”
颜惜月将腓腓举了举,“就是它。”
鲲后讶异站起,走到近前看了看腓腓,不由道:“上古有神兽腓腓,养之可以解忧……你们怎么会找到它的?”
夙渊将遇到腓腓的经历说了一遍,颜惜月抱着腓腓道:“它一直叫我主人,可我却不记得养过它,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鲲后蹙了蹙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但并未说出口。夙渊想起了在霍山天坑遇到的九头鸟,便问道:“据腓腓说,以前它在霍山的时候,那里很是太平。但我此次前去,先是遇到怪风,后又遇到九头赤鸟,鲲后见闻广博,可知道为何会这样?”
“九头赤鸟?”鲲后一怔,继而问道,“莫非是口中可以射出火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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