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
秦瑞芝眼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步步逼近。
裴兴恒连连后退,因着断了一根肋骨,疼痛难忍,后退的姿态也非常诡异扭曲。
在靠近裴兴恒时,秦瑞芝却突然站住,抬手,拔出嵌在地里的刀,反手挽了个刀花,刀锋从臂弯擦过,擦掉刀尖潜入泥土带起来的泥土。
朝阳下,刀锋乍寒,闪着银光。
手轻轻一晃,刀光折射,刚好落在裴兴恒的脸上。
“你说我想做什么?”
威胁,恐吓。
裴兴恒深知秦瑞芝的威胁,但他还是想侥幸赌一赌,咬着牙道:“秦瑞芝,蒲州可是我裴家的地盘,你一个孤女,在蒲州之地,孤立无援,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奉劝你,最好马上放了我,本少爷就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一命。不然,以裴家在蒲州数百年的经营,你敢伤我分毫,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听着可真是可笑啊,特别像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敢伤你分毫?”
秦瑞芝提着刀,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将裴兴恒踩在脚下,似笑非笑,“我刚刚听到吱嘎一声,是肋骨断了吧?但我刚才离着远,没听清,所以这次准备听的更清楚一点。要不然,你也竖起耳朵,听一听?”
裴兴恒已经疼的大汗直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瑞芝。
在等待着。
片刻之后,刀未落下,踩着的脚也尚未用力。
裴兴恒窥得机会,以常人不能忍扭曲了半个身子,趴在秦瑞芝脚下,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哀嚎道:“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老人家宽宏大量,饶我一命。”
秦瑞芝身体半蹲,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提刀,刀距裴兴恒的脖子不过一指之距,稍微用力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说说看,你错在哪里了?”
裴兴恒瞥了一眼闪着寒光的刀锋,咽了咽口水,恐惧占据心扉,连肋骨的断裂之痛已然不在意。
他说:“我骗了大小姐五千两银子,借契是我伪造的。我先是诓骗大小姐是书折上签下名字,然后裁下书折,又写上借契,与之前签上的名字刚好对应,等时机成熟,再去高府找大小姐要债。”
“第二个问题,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裴兴恒回答的很干脆,“宴夫人孙修扬。”
竟然是孙修扬?
秦瑞芝之前一直以为是苏意凌的指使,裴家想借苏意凌的势在京都开设广利通商号,而苏意凌憎恶她讹诈一万两银子的事情,才会授意裴家针对秦瑞芝。
如今想来,倒是她格局小了。
堂堂左丞相,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万两的小事。
就算要报复她,也不会用伪造借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