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恩正了正衣冠,便带着郑频前去接旨。
郑频跪在父亲身后,将身形藏的严严实实,生怕叫传旨太监看了去。
传旨太监宣读完圣旨,郑频听到只是被削去官职,激动的跪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
郑同恩双手接过圣旨,从袖中取了银袋塞给传旨公公,“这是给公公的辛苦费,还请收下。”
丞相大人给的赏钱,传旨太监弓着身子接了,“谢丞相大人赏赐。”
“有劳公公了。”郑同恩做了个请的姿势。
传旨太监哪里敢在丞相大人面前摆谱,又做了同样请的姿势,然后稍稍落后半步,跟在郑同恩身边。
郑同恩问:“秦家兄妹于我儿有恩,还有劳公公告知,他们兄妹如何惩处?”
传旨太监躬身回道:“高大人拿了轻梭剑换了赦免令,秦家兄妹已经放归家中。”
话毕,传旨太监瞥了左右,见四周无人,便降低声音道:“陛下差人令梁王回京了,快马加鞭,不能耽搁。此外,还命班大人为行军监察使,去北庭,查看粮草军饷使用情况。”
这就是怀疑到柴隆豫的身上了。能动摇国家社稷的事情,果然不会就这么轻飘飘的完结。
郑同恩握着那份圣旨,心中百转千结。
返回时,郑频已经起身,还在用袖角抹着眼泪,“爹,我没事了,我不用坐牢了。”
郑同恩神色沉重,却高兴不起来,叹了口气,道:“日后谨慎些吧。顺便跟你说一声,秦家兄妹也被放出来了,你现在府中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些了,你去看望一下他们,聊表谢意。”
“嗯。”郑频咬着唇,重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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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谨英还没到衙门,皇帝的口谕就已经到大理寺了。
秦瑞芝和秦清越无罪释放。
消息来的猝不及防,连秦瑞芝都没想到,抓着手里的轻梭剑看了半天,“就这么放了?这对子母剑也太好用了吧?”
随后开玩笑似的问起秦清越,“哥,我要是拿着这对剑杀人,是不是也能全身而退?”
秦清越的烧刚刚退了一些,浑身像汗洗了个澡一样,睁开浮肿的眼睛,“那得看杀谁?杀个升斗小民估计没事,要是杀个达官贵族,十把剑也救不了你。”
“是吗?杀个丞相府的护卫,应该没事吧?”
秦瑞芝眸子颤颤,这个仇该报了。
“丞相府比较麻烦。”秦清越身体很虚,声音也不大,突然话音一转,“可以偷着杀。京都里,每日都在死人,死于斗殴,死于饥饿。死于疾病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死因。死了就是死了,谁会关心一个护卫怎么死的呢?”
“好,走,我们去杀丞相府的护卫。”
秦瑞芝将轻梭双剑收在后腰的牛皮腰带里,扶着秦清越,兄妹俩相处扶持,一步一步向大牢外面走去。
大牢外面,秦清越的随从架着马车守在那里,看到秦清越一瘸一拐的出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少爷,您可算没事了,二礼都担心死你了。”
“二礼,这是大小姐。”
说话间,秦清越就将全身的力量过渡到秦二礼身上,倚着他。
“大小姐好,我是二礼,是少爷的随从。”
秦二礼扶着秦清越,神色慌张,明显的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