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回京的行程耽搁两日又两日。
向来不信神佛的秦瑞芝,也想找个寺庙拜一拜,烧几株香,求求好运势。
只可惜,大雨磅礴,她是哪也不能去,只能在府里练功度日。
除此再无闲事,睡也睡的很早。
秦瑞芝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势转小,从倾盆大雨变淅沥小雨,滴答滴答落下来,拍打在地砖上,一声又一声,吵的睡不着,窸窸窣窣翻了个身。
又过了几个时辰,还是毫无睡意,便翻身起来,推开窗,隐约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刚想推门出去查看,就见小年抱着被子,弯着腰躲进了屋。
“小年!”秦瑞芝低头看向小年,这胆小畏惧的样子,差点以为她才是小姐。
“大小姐,有人敲门。”小年躲在秦瑞芝身后,“府里就咱们两个,我害怕。”
“算了,本来也不能指望你。”
秦瑞芝披了件薄衣,就推门出去看,走到檐廊里,敲门声越来越清晰,且一声急促过一声。
“是谁在外面?”秦瑞芝皱了皱眉,隔着门,不耐烦道:“这里是高大人的府宅,不请自来非君子,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敲门声戛然而止,片刻后,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隔着大门,都能听见声音在抖,“在下路过蒲州,有要紧事求见高大人,请姑娘帮传。”
“高大人歇息了,不见客。”秦瑞芝驱逐不之客。
“姑娘……”一声急促的喊声,紧随而来是膝盖砸到地上的声音,“我自襄州而来,路遇劫匪,恩师丧命,辗转来此求助高大人。若高大人避而不见,我便自戕于高府门前。”
声音决然,不似开玩笑。
且,他来自襄州。
心里像是有根弦被拨弄了一下,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秦瑞芝还是打开了门。
刚露出一个门缝,就见一位佝偻老者跪在门前,一身破烂衣服,脑袋上全是泥巴,腰腹拱的厉害,比之乞丐还要不堪。
见门打开,便疯狂地往门里面挤,秦瑞芝想关门,已是来不及。
秦瑞芝神色微凝,这人怕是来者不善。
“你是谁?”秦瑞芝如临大敌,身形未动,却已成防御之势。
郑频抹了脸上的泥巴,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请帮传高大人,就说原襄州司法郑频,受袁启年所托前来求见。”
是郑频?
郑频是右丞相郑同恩的儿子,四十五岁生的幺儿,宝贝的很,原本在父亲的羽翼下也能闲散公子,安稳度过一生。
可他偏极有上进心,勤奋好学,去年中进士,迁襄州,任襄州司法。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在襄州任职两年,就会调往均州任司马,而后在父亲的庇护下步步高升,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