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身上都挂了伤。
有的是刀伤,有的是被火灼,灰头土脸,鲜血淋漓,衣衫褴褛,多少看着有些可怜。
郑频就只剩下可笑了。
光秃秃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被秦瑞芝从驿馆里面踹了出来,摔了个狗吃屎,身上刀伤又加了火灼之伤,疼的晕了过去。
好在那群裴家护卫都忙着救助同伴,帮助灭火,倒也没人注意到,趴在地上那只那光秃秃的身子。
倒是躲在一旁的驿馆伙计看不下去,脱了外套,给郑频披上,又把他拖到更远的地方,防止被倾塌的驿馆波及到。
秦瑞芝提着剑,穿梭在受伤的裴家护卫群中,“裴家护卫,点人数,是不是所有人都出来了?”
伤势较轻的一个护卫主动走出来,开始轻点人数,裴家护卫共计二十人,全部在数。
“大小姐,裴家护卫二十人,全都出来了,一个不少。”
秦瑞芝点点头,看向在场伤痕累累,叫喊声连连的人群,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在人群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意识到没有秦清越。
她突然大叫:“我哥呢?我哥还没出来?”
这个时候,秦瑞芝还愿意关心秦清越,真的就是出于一母同胞的血脉亲情了。
无外乎就是两个最坏的结果,要么秦清越就是躲在驿馆外面放冷箭的人,要么他就被困在驿馆里出不来了。
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秦瑞芝愿意看到的局面。
人群中开始骚乱起来,窃窃私语。
这几日的相处,秦清越与他们熟络起来,晚上陪着喝酒更添了几分情意,谁也不愿意看到好端端的人被烧死在驿馆里面。
可是火势太大了,火光冲天,照亮的黑夜如白昼,入目可见,窗框已经烧断坍塌,大门亦是火苗肆虐,噼啪闪着火星,也不知道能撑多少。
现在进入找人,等于自寻死路。
谁也不敢出头。
“你是说那个上茅厕的公子是吧?”
驿馆伙计穿着中衣,外套脱给郑频穿着了,夜里畏寒,人缩着,脑袋都快跟脖子连在一起,冲着秦瑞芝道:
“我当时趴在柜台上打盹,他喝多了,撞到柜台,给我吓醒了。我看着他摇摇晃晃去了后院,那多半就是去茅厕了。如果是去茅厕,那不打紧,后院有门,见着起火,他肯定会从后门逃的。”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稍稍安定,毕竟一路同行同吃同住的人,还活着的确件好事,也总好过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救人。
秦瑞芝沉默不言,往前迈了几步,火光映在眸子里,跳跃闪耀,房子已然岌岌可危。
突然……
“妹妹,你在哪里?你在哪?你别怕,哥来救你了。咳咳咳……”
是从驿馆里传出来的声音。
秦瑞芝一惊,紧行几步,刚靠近驿馆,就被灼热的火光熏的退了回来,冲着大火喊道:“哥……你快出来,快点……我在外面……”
“……”
四周寂静,除了灼烧驿馆火苗肆虐出的噼啪声,再也听不见一句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