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蒲州只有一个裴家,正巧,我也要去裴家传话,那就一道吧。”
牢头领着那人去了裴府,说是替秦瑞芝传话。
裴兴恒近来传风得意,心情正好,遂见了牢头。
虽说裴家烧了一整条商街,损失惨重,但襄州解封,百废待兴,他立刻调遣商队,将襄州待建急需的物品运到襄州,紧缺的就是粮食和裹身的布衣。
考虑到遭受战乱的百姓手中无银,他又在襄州建了广利通商号,以赊代币,先买粮买衣,签借契,后还钱,甚至可以在秋收之后用新粮代旧债,短短数日,就放出去一大笔债。
而在秋收之后,裴家不仅能收回这些债,还能获得两倍,甚至三倍的收益。
“秦瑞芝是不是在牢里待不下去,让你来传话,准备给我磕头道歉了?回去告诉她,她烧我裴家商铺,我定要她拿命偿还。”
这话就很不中听了。
牢头想想秦瑞芝的交代,当裴兴恒蹬鼻子上脸的时候,那就不用给他面子了,“秦姑娘说,你最好放了她,不然等她出来,她要烧了你裴家大宅。”
一句话把裴兴恒大好的心情搅的七零八乱,吹胡子瞪眼,“好啊,真是硬骨头,连阴暗湿冷的大牢都压不弯她的脊梁。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在牢里待着吧。”
裴兴恒指着老头,瞪着眼道:“你,赶紧滚。再不滚,我先放火烧了你。”
牢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裴兴恒顺手操起身边的茶壶就砸了过去,牢头吓的仓皇而逃。
而跟着他来的人却始终没走。
裴兴恒以为他跟牢头是一伙,举着茶壶又要砸他,“你还赖着不走,信不信我砸你?”
着黑衣持剑的人后退了几步,避开裴兴恒,“在下初燕宁,自高阳而来。”
说话间,从后腰取出一个小牛皮锦囊,递给裴兴恒,“替裴老爷送信回来。”
“我爹的信。”
裴兴恒大喜过望,随手扔掉茶壶,就接过锦囊,从里面取出信,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父亲的笔迹。
信中写明,他已然从人命官司脱身,出牢狱之后,高诚英大人还亲自在映月庄为他接风洗尘,席间言辞恳切,是拳拳老父之心,望裴家饶恕秦瑞芝无知纵火之罪,一概损失由高家赔付。
“真让柴兄说对了,高家对秦瑞芝果然不一般。”
裴兴恒收了信,就要去找闫刺史,临走前不忘安顿初燕宁,“初兄,多谢你辛苦一程,今天就在府里住下。待我去把秦瑞芝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设宴款待你。”
随后,命令裴广山把初燕宁带去上房,又派了两个婢女伺候。
之后,他便匆匆去找闫刺史。
三进宅里的西厢房,初燕宁看着端茶递水,收拾床铺的婢女,实在是不能消瘦裴兴恒的好意。
“两位姐姐,你们先忙着,我随意走走。”
初燕宁在府里随意闲逛,绕了一个又一个院子,府中假山亭榭,竹林庭院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