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秦瑞芝杀的林护卫,也绝对不能说,不然晏家设局在漩涡岭伏杀秦瑞芝的事情就盖不过去。
虽然,高家对此事已然尽知,可是靠着四夫人孙修敏的面子硬是把此事压了下去。
如果把秦瑞芝诛杀林护卫的事情撕扯开来,那么宴夫人设局谋杀秦瑞芝的事情,也要旧案重提,谁都不能落好。
晏映竹别过脸去,挥着手道:“林护卫并无家眷,也无父母,买一口棺材,葬了他吧。”
“那要不要报官?”苏府管家问道,随时少夫人的护卫,可毕竟出了人命案子,况且这种死法不像是意外,更像是寻仇。
晏映竹如惊弓之鸟,忙摆手道:“不必了,想必是他在外结了什么仇,惹祸上身了。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节外生枝,免得给相府惹来麻烦。”
既然晏映竹不想追究,那就大事化小,趁着无人看见,便匆匆将林护卫收敛,裹了草席,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原以为林护卫吊死在春田巷口的牌匾上,会在京都引起轩然大波,可没想到就像在大海里投掷了一颗石子,咕咚一声,便没入海底,毫无波澜。
有些过于平静了。
秦瑞芝还以为,苏府会报官,命人好好查一查这一桩命案,又或者晏映竹会派人过来探一探高家的口风,可什么都没生。
亏她还找了大夫人韩氏做挡箭牌。
可晏映竹没来,孙修敏却来了高府,直接冲着秦瑞芝的彩云院来了。
刚进府时的气势汹汹,到迈进彩云院时的脚步虚浮,孙修敏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到秦瑞芝身边。
秦瑞芝正在擦剑,金丝织锦布细致的擦过剑身每一寸,抬眉瞥了一眼孙修敏,口气清冷道:“舅母,坐。”
孙修敏在秦瑞芝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她擦拭着双剑,心中浑然一颤,就是这对剑杀了林护卫是吗?
这句话她没敢问出口,生怕秦瑞芝一不小心就真的承认。
“瑞芝,你昨日去看了你哥哥,他的伤势如何?”
秦瑞芝头都没抬,将长的那把剑塞进剑鞘,又开始擦短的那柄剑,一边擦着,一边应道:“还在床上躺着呢,刮骨疗伤,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竟然那么严重?”孙修敏心不在焉。
“是啊,舅母就没去看看?”
秦瑞芝漫不经心问了一句,突然擦剑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来,她每日都去秦府,好像从来都没听过秦清越提起过他这位舅母。
孙修敏面上更难看了,“府中杂事太多,还未倒出时间去看他。这孩子伤的重,是该去看一看的。”
“哦。”秦瑞芝只觉得讽刺,想看就能去看,何来倒不出时间,无非是不想去罢了。
好像偏要她下不来台似的,秦瑞芝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看他吧。本来,我也是要去看他的。舅母若是无事,便与我同去好了。”
说着,秦瑞芝就收了双剑,起身就要离开,被孙修敏一把拦住,眼眶微红,悲痛道:“瑞芝,舅母抚养你长大,你是非要与舅母为难吗?”
秦瑞芝好像听了天大的玩笑,“舅母,你为你嫡亲妹妹,逼我息事宁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不欠你了,那何来为难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