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见他满脸质疑,挑眉道:“你就等着吧!”
等到了小一百天那一日,天公果然作美,前两天缠绵的阴雨小雪都已经停了,地上的雪也都化得一点不剩,只剩下一路泥泞。
江舟带着温言早早回了娘家,好说歹说才赢得了自己主办这个宴席的权力,前提是温言要在旁边看着。
自个儿媳妇儿在旁边看着那可是展现自己的大好机会,江舟自然不会推辞,痛痛快快地应和了下来。
当天来的人来的并不算多,都是熟悉的人,江舟先跟着一起迎了客人。
温言的大姑母果然和江舟记忆中相同,为人泼辣,直言不讳。她见小一的百日宴是在温家举行,眼中便带了不屑的神色,嘴上没说出来,眼神却已经是明明白白。
只是江舟如今是特别佛系,只要不是触及原则和底线的事情,江舟都不甚在意,因此无视了她,将人都迎了进去。
等到人都进来了,江舟才去后头准备吃食,温言没有立刻跟着去,被留下来陪客人说说话。
只是他心里惦记着江舟,难免有些坐立不安。
他大姑母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颇有些看他不起,阴阳怪气道:“瞧瞧你这模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什么呢!”
她可能是整个温家最反对温言嫁给江舟的人了。
从前她就爱口中刺激江舟和温言,如今都这么久了,她依旧没有丝毫改变:“都说女大不中留,怎么你一个男孩儿也是如此。”
她自顾自说了许多话,只是旁人都不搭理她,温父温母嫌她说话难听,还话里话外刺温言,老余头他们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插嘴不好,因此一个个都闭嘴不言,温言的小舅舅又一向扮演木头桩子的角色,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大姑母一个人叭叭叭说个不停的声音,以及小一时不时嚎两下的声音。
时间久了,大姑母也觉自己不受待见了,也不说话了。
她一闭嘴,其余人便开始说话了。
老余头和卢大郎以及鲁项西说的多是江舟做生意的事儿。
也是这时候,大姑母才晓得,原来江舟是靠着鸡蛋糕起的步。
顿时她人就有点尴尬。
她是听别人说起过江郎的鸡蛋糕的,不过小小一块糕点罢了,卖的那样贵,她早摸不清楚了。
她说了一长串,温言就当没听见过,江舟也是。
等到屋子里人差不多的时候,温言便去了后头看江舟做菜。
光从手法上看,江舟是学了挺久的,即使来的人那么多,他的手脚也半点不乱,切菜炒菜的动作稳得很。
江舟在里头炒辣椒回锅肉,温言便倚着厨房门框看他:“我现你脾气变好了不少。”
“是么?”江舟看了他一眼:“不是说我脾气变好了,我懒得计较罢了,都是亲戚,难得来一趟,没必要吵起来。”
他不计较,温言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心疼地抱了抱他。
等他出去的时候,正听见院子里又在讨论江舟的生意。
依旧是大姑母。
她是看不起江舟这个人的,可是这不代表她同样看不起江舟的生意,相反的,她心底里颇为羡慕。
毕竟江舟这两个声音实在很是赚钱。
与此同时,她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从前江舟和温言成亲的时候可是一点厨艺不通的,怎么现在他们分完家了,江舟开始会做这些奇玩意儿了?
她合理怀疑是温家藏拙。
而且这些个糕点的配方或许还有温家的影子在里头——她怀疑老头子当初分家的时候偏心眼,故意没给她们这些东西。
毕竟她离得远,小弟又像是木头一样,老头老太太偏心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当然,她也只是猜想一下,不敢表现出来,偶尔同小弟嘀咕两句罢了。
正说着,温言插了一句嘴:“舟哥如今不做鸡蛋糕生意了。”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不做了?那他做什么?”
温言无辜:“关东煮啊!”
大姑母心急:“那鸡蛋糕生意呢?”
她只差说自己也眼馋那生意了。
温言明知道她的想法,偏不让她如意:“舟哥让给别人了。”
大姑母呼吸一窒:“让给别人了?!”她语气惊诧,嗓音吊得极高,听着很有几分尖利,像是破了音的山鹰。
温言皱眉,连小一都被吓到了,哇哇地哭出了声。
大姑母自知失态了,急忙收了声,语调十分急促:“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让给别人了,这……这生意这么赚钱呢!怎么让给外人了!”
就差明说让他们自己人接手了。
“外人”鲁项西左看看右看看,轻轻抵着唇咳嗽了一声。
正巧江舟做完了饭从里头走出来,叫人帮忙把菜端出来,自己挑眉看向一脸不甘心和错愕的大姑母:“姑母,真是不巧了,我这生意就是给了外人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语气直白,单刀直入,把大姑母气的不轻。
“你这孩子!”大姑母喘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这样重要的生意怎么就随随便便给了人?也该问问咱们这些亲戚的意见啊!”
江舟把布丢在桌上,冷笑了一声。
“怎么,我自己的生意,要转让给别人还要问过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