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凶手,也找到证据了。」
杜妗招了招手,当即让人押来了一个老妇,与几个黑衣汉子。
薛白看向那老妇,道:「看着眼熟,朕见过你?」
那老妇低头不语。
薛白端起蜡烛,凑近瞧了瞧,很快便想起来了,这是李月菟身边的人,当年在宣阳坊李月菟与薛白是邻居,他也见过这老妇人几次,当时她常常笑着唤他「薛郎君」。
杜妗道:「这是和政郡主的奶娘,忠王馀孽。」
「呸。」
那老妇终于开口,道:「老身侍候太子三十馀年,谁是篡位者老身不知吗?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才是馀孽!」
杜妗被她这麽骂也不生气,又指向那几个黑衣汉子。
「说!谁指使你们刺杀的?」
那些黑衣汉子自知必死,竟是个个闭口不言。
杜妗还待再用刑,薛白却已吩咐道:「全押下去杀了。」
「喏!」
当即有禁军一拥而上,将这些人全都押下去,不一会儿,外面便响起了几声惨叫。
杜妗不需要他们也能查到幕后指使,看向李泌,道:「李泌,你七日前暗中见了李月菟,是吗?」
「是。」
「承认了?」杜妗道:「放心,她也跑不了,我已命人拿下她。」
李泌不答,而是转向薛白,道:「陛下,臣方才禀奏之事,还未说完。」
此时此刻,他竟认为薛白还有心情听他说这些。
「说。」
薛白还真是允他说。
李泌道:「臣请屏退左右。」
薛白在位置坐下,一挥手,很快,帐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
李泌方才道:「杜二娘在洛阳天津桥遇刺一案,臣已查到幕后主使者了。」
杜娘闻言,倒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谁?」
「正是杜二娘你。」
「我?」
杜妗没有任何的慌乱,倒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讥笑了一声,问道:「你是说,我刺杀我自己?」
「不,你是为了制造出有人刺杀陛下的假象。」李泌道。
「我为何要这麽做?」
「为了逼走颜公。」
「李长源,我知你智计了得,但你休想凭几句搬弄是非之语就离间我与陛下。」杜妗终于是生气了,「我虽是妇人,却绝不会在危难关头对自己人下手。」
李泌道:「可在你眼里,颜公并非你自己人,你希望陛下易姓代唐,颜公却忠于李唐社稷。你认为陛下的权力来自于你的谋划,实则陛下生来便是天命所归,你只好除掉陛下身边一切维护他正统的人,比如颜公,比如我。」
「呵。」
「你一开始就想成为皇后,且从来没放弃过这个野心。」李泌道,「为此你刺杀自己,除掉颜公,以此打击后族势力。这次又一手策划,杀了杨妃,为的是激怒陛下,逼陛下赐死我,继而颠覆大唐。」
「你自诩君子,却仅凭臆测,以小人之心揣度我之所想,可笑至极。」杜妗道:「陛下不可能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陛下知道。」
李泌忽然吐出这四个字,使杜妗终于愣了一下。
「这些真相,想必陛下一直就知道。」李泌已转向薛白,道,「杜二娘是陛下的刀,陛下要以她威慑我等臣僚,因此始终纵容她。但陛下可有想过,你本就是李唐天命所归,不须倚仗杜二娘,她是陛下的心魔。」
元载听了,心中忽感到一阵恐惧。
他抬头看去,只见薛白已完全隐在黑暗中,心思深不可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