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棣兵之时,通县周边郊县高丽庄李氏地主家中。
李自成麾下大将李岩一身士子打扮,坐于中堂,而那李员外却是战战兢兢,在其身旁。
而闯军老营士卒,则在李岩之弟李年率领之下,各自手持兵戈,护卫于李岩左右。
李岩手中端着茶杯,面色之中看不出喜恶,徐徐说道:“李员外,本将军得大顺皇帝陛下令,在顺天府收纳粮草,但听闻员外不仅不交钱粮,反而借机向百姓强征爆敛,是不将我大顺军放在眼中不成?”
这李员外早已被闯军的大刀吓得够呛,浑身颤颤巍巍,口中喃喃说道:“大人,非是在下不愿交粮,只是常年动乱,在下手中实在是没有粮了。”
李员外此言一出,还在堂中的闯军将士都是面露凶色,纷纷拔刀而出,说道:“你难道以为老子们手中的刀不锋利吗?”
李员外看到这些闯军士卒手中的大刀,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跪坐在地,痛哭流涕的说道:“大人,家中实在没了余粮了,义兵到来之前,明匪便已经抢过一次了,如今在下家里面,已经几日未进水食了。”
李岩听得此言,却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冷笑一声,说道:“休要瞒我,本将军在进村之前,便已经打探好了,李员外本是前朝举人,又是东林出身,和那明匪内阁辅魏藻德还有同窗之情,哪个不开眼的明匪敢抢你的粮?”
李员外听得此言,稍稍愣了一下,在他的心目之中,这些大顺军流寇都是些不识字的土老冒,如何能搞得清楚这些关系?
但是令李员外万万没有想到想到的是,自己偏偏就遇上了这个李岩。
李岩看到这个土财主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是轻笑一声,说道:“若是论起来,本将军还与你算得上有些同窗情谊。”
李员外听得此言,神色大张,赶紧说道:“难道将军也曾在东林读书?”
李岩轻声一笑,这才徐徐说道:“本将军姓李,单名一个岩字,本为河南开封府杞县人,是天启丁卯年举人。”
李员外听得此言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赶紧跪行至李岩脚下,高声呼道:“将军与在下乃是同科举人,在下也是天启丁卯年中的举。”
李岩却不搭理跪在地上的李员外,反而看着茶杯出了神,口中喃喃说道:“吾父李精白本是山东巡抚加兵部尚书衔,崇祯初年在魏忠贤逆案中被定以“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处罚。”
李员外听得此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顿时慌了起来,暗道:老子这可是拍马屁拍到马屁股上了。
原来在崇祯初年的时候,朱由检刚刚继位便扶持了东林党,又消灭了阉党,并将天启年的阉党份子一网打尽。
然而朱由检作为皇帝,肯定是不能一一探查的,所以就要求东林党人展开调查。
这些东林党可算逮到机会了,以前在天启朝的时候,由于魏忠贤专政,这些人被欺负得够呛,如今终于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于是不断的扩大了阉党的范围,甚至把很多本来不是阉党的人列入了处罚名单,由此才导致了东林党一家独大。
李员外号称自己是东林党出身,着实是自己往李岩的枪口上撞。
李员外心中暗暗作想,不时还偷看李岩脸色。
李岩却没有在乎这个李员外到底是何人,只是自顾自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原来李岩虽然是阉党之后,在明末官场中,这其实算不了什么。
因此,他的父亲李精白在家乡的名声并不坏,虽被削职为民,但李家仍是杞县的数一数二的乡绅财主。
而且李岩读书很用功,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济穷人;又爱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的性格倒像一个江湖侠士,很喜欢结交朋友,他在杞县名声很好,百姓都称他为“李公子”。
在崇祯十三年时,李自成从巴西鱼腹山突围,轻骑由郧县、均县走河南,李岩本来就对明庭怀有大仇,于是就参加了起义军。
而李自成手下都是些大老粗,就连那军师牛金星、宋献策二人,也只不过是能识字罢了,所以李自成一直向往着自己能有一个知书达礼的军师。
在这种情况下,李自成与李岩刚刚见面时自然是“相得甚欢”。李岩身为阉党之后,自然是不能做官的,所以也是怀才不遇,遇到李自成也不免喜出望外,高呼:“恨谒见之晚”。
而李自成也是喜出望外,当即对李岩说道:“承不远千里而至,益增孤陋兢惕之衷”。
如此可见,两人谈得很投机,真是相见恨晚。后来李自成那些“闯王仁义之师,不杀不掠”、“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家都欢悦”等口号,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李岩本以为闯军攻入了顺天,夺下京师只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哪里想到会突然有那十万兵马杀了出来。
李年看到自己大哥还在沉思之中,也是轻声唤道:“大哥,大哥。”
李岩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又苦笑一声,又喝了一口茶水,这才从回忆之中醒了过来。
李岩看着李员外一脸慌张的样子,也是一笑,说道:“要是刘宗敏、宋矮子亦或者是一只虎(李过),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说话吗?本将军之所以好生和你等谈话,只不过念着功名不易而已。”
李员外听得此言,自是痛哭流涕,又拜伏于地,高声说道:“家中实在没有余粮,还请将军宽恕。”
李岩自京师退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也就没有了和这个李员外打太极的心思,当即便重重的将茶杯砸在案桌之上,又忽地起身,说道:“本将军便在你府中住下了,再给你最后一日,不交出钱粮,本将军就要按照义军的规矩行事了!”
李岩说罢此言,随即便拂袖而去,其弟李年则是赶紧跟上。
正当朱棣兵之时,通县周边郊县高丽庄李氏地主家中。
李自成麾下大将李岩一身士子打扮,坐于中堂,而那李员外却是战战兢兢,在其身旁。
而闯军老营士卒,则在李岩之弟李年率领之下,各自手持兵戈,护卫于李岩左右。
李岩手中端着茶杯,面色之中看不出喜恶,徐徐说道:“李员外,本将军得大顺皇帝陛下令,在顺天府收纳粮草,但听闻员外不仅不交钱粮,反而借机向百姓强征爆敛,是不将我大顺军放在眼中不成?”
这李员外早已被闯军的大刀吓得够呛,浑身颤颤巍巍,口中喃喃说道:“大人,非是在下不愿交粮,只是常年动乱,在下手中实在是没有粮了。”
李员外此言一出,还在堂中的闯军将士都是面露凶色,纷纷拔刀而出,说道:“你难道以为老子们手中的刀不锋利吗?”
李员外看到这些闯军士卒手中的大刀,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跪坐在地,痛哭流涕的说道:“大人,家中实在没了余粮了,义兵到来之前,明匪便已经抢过一次了,如今在下家里面,已经几日未进水食了。”
李岩听得此言,却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冷笑一声,说道:“休要瞒我,本将军在进村之前,便已经打探好了,李员外本是前朝举人,又是东林出身,和那明匪内阁辅魏藻德还有同窗之情,哪个不开眼的明匪敢抢你的粮?”
李员外听得此言,稍稍愣了一下,在他的心目之中,这些大顺军流寇都是些不识字的土老冒,如何能搞得清楚这些关系?
但是令李员外万万没有想到想到的是,自己偏偏就遇上了这个李岩。
李岩看到这个土财主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是轻笑一声,说道:“若是论起来,本将军还与你算得上有些同窗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