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看到吴襄这般模样,却是嘴角一挑,说道:“我不是什么宣宗皇帝,我是大明朝的太孙,倪元璐,难道陛下对你等不好?因何反叛?”
这时的倪元璐受了神机营流弹所伤,浑身都是鲜血淋漓,却还是一脸桀骜不驯,说道:“老夫忠贞于明庭!忠贞于当朝天子,老夫不管你等到底是死者复生还是妖魔作乱,都不是老夫的陛下!”
朱瞻基看到倪元璐这般模样,也就没了和他攀谈之心,而是转头对庞英说道:“这些人全部押入诏狱,好生拷打,务必要将身后之人全部查出!”
庞英听得这番言语,赶紧答道:“臣领命。”
庞英随即又问道:“殿下,如今已快到了早朝,今日宫中动乱,是否让群臣先行回家,待到奉天殿收拾好之后,再唤群臣入殿?”
朱瞻基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无妨,这些尸无需收拾,直接传群臣入殿!我要让这些后世群臣看看,违逆陛下是什么下场!”
二人说话之时,天色已经微亮。
早已等在宫外的崇祯朝群臣此刻心中皆是一片迷惘,但对于宫内生之事却是一无可知,故而只能早早等在午门外,准备朝见。
而范景文也是一脸平静,负手站立于午门之外,朝中大臣偶然有想要与其攀谈之人,却被他一一骂了回去。
故而此刻,午门之外,竟是寂静一片。
不过片刻之后,众人只听到皇城之内忽然钟鼓齐鸣。
范景文这才捋了捋自己胡须,轻声说道:“诸位同僚,随老夫入宫!”
范景文说完此言之后,便径直走向了皇城之中,而其余众人先是面面相觑,也是按顺序走入奉天门。
这些文武百官刚刚走入东华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尸横遍野,那鲜血淋漓的模样,看得这些养尊处优的群臣们直犯恶心。
但当他们走到奉天殿外时,眼前的一切更加使他们目瞪口呆,原来奉天殿外早有几千神机营将士护卫左右。
这些百官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这紫禁城自朱棣时期建成以来,从来没有这般场景。
范景文看到地上尸大多都是京营将士,而神机营此刻还威风凛凛的护卫奉天殿左右,心中早已知晓了倪元璐等人败亡下场。
但范景文却是面色如常,当即略正衣冠,带头向奉天殿走去。
而崇祯朝文武看到范景文走进了大殿之中,也是赶紧跟上。
当众人来到奉天殿之中左右站好之后,那股血腥味还从殿外飘来,让这些文武恶心不已。
是时,乾清宫西暖阁之中,朱瞻基在宫人的伺候之下,正换着衣衫,而朱慈烺赫然便躺在床榻之上。
二八年纪的朱瞻基刚刚杀了几千人,此刻却看不出丝毫变化,自顾自的冲洗着自己站满血污的双手。
正当此时,朱慈烺也从昏睡之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眼含迷惘的左右张望,这才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朱瞻基。
朱慈烺忽地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之下,急翻身而起,又拜伏于地,高声说道:“老祖宗,慈烺并未参与叛逆之事,是那叛贼将在下击晕在地,对于这些事情,慈烺确实不知。”
朱瞻基看到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朱慈烺一口一个老祖宗,也有几分不适应,但还是来至其身旁,说道:“若是你真参与此事,便不会在这乾清宫中了,而是在诏狱中了。”
朱慈烺心中胆寒之下,早已颤颤巍巍,口中说道:“多谢老祖宗明察秋毫。”
朱瞻基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先休要谢我,如何处置你是皇爷爷的事,我可做不了主。”
朱慈烺听到朱棣名号,早已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答。
朱瞻基看了朱慈烺一眼,方才说道:“京师之中自今日起,还将有不少动乱,你便先留在宫中,勿要与任何人有来往,否则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朱慈烺自从经历过昨日之事后,哪里还敢出皇城,故而连忙说道:“多谢老祖宗,多谢老祖宗。”
朱瞻基实在受不了这个和自己念及差不多的后世子孙一口一个‘老祖宗’,故而整理好衣冠之后,立即出了乾清宫,向着奉天殿赶去。
是时,奉天殿中的崇祯朝文武早已各立左右,只不过昔日满满当当的大殿,如今却因为被抓了不少人,所以显得空空荡荡。
众人看过宫外那般人间地狱,此刻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
就在众人陷入恐惧之中时,朱瞻基已缓步来至大殿之中。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范景文便带头拜伏于地,高声呼道:“参见皇太孙。”
众文武则是赶紧拜伏于地。
朱瞻基看着面前这些各有打算的文武,却是眉头一挑,轻声说道:“昨日之事,诸位想必已经清楚了,如今陛下出征在外,京师之中不仅没有好生供应粮草,反而生了叛逆,我倒要看看,你等如何与陛下交待!”
朱瞻基说完之后,便拂袖而去,竟连早朝都没举行。
而群臣听得此言,无不心中惊慌,个个面面相觑,浑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唯有范景文等朱瞻基走后,自顾自的站起来身来,就向殿外走去。
众人纷纷看向了范景文,并问道:“范阁老,如今又当如何是好?”
范景文看着身边这些猥琐小人,却是略带嘲讽的笑了一声,说道:“昨夜之事与你等有关?”
那些文武听得范景文此言,无不吓得惊慌失措,纷纷连连摆手说道:“吾等从未参与此事,与吾等毫无关系。”
范景文自然知道这些人说得不过是屁话,那倪元璐后面要是没有人支持,怎敢行此大事?
但范景文此时也没有和这些老狐狸打哈哈的心思,而是一边向着殿外走去,一边说道:“吾等朝臣,自当各回衙门,还有不少公事等着呢。”
范景文说罢此言后,便再不回头,自顾自的向着文渊阁走去,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
这些人心中胆寒之下,又看到护卫在一旁的锦衣卫手中绣春刀阴冷模样,赶紧出了大殿,各自回到衙门去了。
就在众人离开之后,躲藏于暗处的朱瞻基也将这些人的脸色一一记在心中。
庞英还在其身后说道:“殿下,竟一夜查探,与此事有关之人名单在此,是否立即派锦衣卫将这些人捉拿?”
朱瞻基并没有接过庞英手上的名单,而是对其说道:“快马加鞭,交由陛下之手,至于京师之中,暂且不动,我到要看看,还有多少贼人贼心不死!”